Friday, June 30, 2006

彼岸花 〈十〉

快到午休结束的时候,公司忽然有电话打来,叫香里快回去。 一定又是中国的厂家把衣服做坏了。香里本想再跟由美聊会,无法只好回公司。 部长在生气,说中介公司发了订单到下属加工厂,出了错又在推三阻四。香里在公司,一个人可以顶两个人的用处,这种时候,让她直接去交涉,对方就找不到推托的理由了。 不是香里的错,但是每当这种时候,她总有隐隐的歉意。在国外的人,自尊心比较强的,往往会把一切关系自己国家的事揽在身上,甚至有些惭愧。 中国的商人,老派的很多都不上路,以为请吃几顿好饭,送几包高级的茶,就可以什么都好说。服装行业的做事规矩,还一点都不现代化。 而日本做事的规矩,是先有生意,做得好了,才有朋友。 香里准备了一堆资料,定了一下心,开始拨电话。虽然不会咄咄逼人,但是她很有条理,说话也很礼貌威严,对方也就不敢搞什么人情,答应尽快重新赶做。布料的钱由中方承担------其实,他会去逼那家厂赔出来的。这个就管不到了。随他去。 部长他们对香里还算看重。她不象一般的本国女孩子,做事只是为了填补到嫁人之间的这段空白似的。香里很有责任心,礼貌,本分。交给她做的事,一定是完成到十二分。不是自己管的部分,不多插嘴。问她意见,她总是装着无心的样子,带着笑容,说:这个啊,我不是很清楚。如果你要问我意见的话呢,是不是这样做比较好? 其实她是事事都在眼里的。提出来的意见,都不是真的无心的人随口说说而已。只不过一个女子,不愿去搞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,遭到怨恨或者嫉妒而已。 周围的人,和中国打过交道的,有的会说:香里和他们,真是不同。从不争强好胜,不羞于道歉,甘于在普通的职位上普通地做事。 -------就好像,平时藏着她的另一半脑子,如同藏着她的中文。 认识广司,也是工作的关系。 香里的公司,同时也做着通信贩卖的衣物,每季出版邮购的书,名叫《Ferissino》,而杂志中所登的照片,都是广司的公司代为找模特,摄影,排版,发行。 初见他,香里手上小心地拎着大堆衣服,套着塑料袋。精心整烫过的,只可以用手指钩着衣架,衣服是一个指头碰不得。广司看上去是很让人放心的那种人------专指工作能力。作为男人,非常地有魅力,怎么都不能放心的那种。 香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连说话都不自然起来。尽量保持着距离,都觉得要被他看穿心事似的。至今处过的男友,相仿的居多,广司却是居高临下的。这个人,在哪里,就会感染周围,令一切笼罩着他的气息。 香里的手指头重得要断掉,广司接过去,不免触到手。香里当时的感觉,只是,如果没有下文,我是要完了。真的很想,很想多知道他,多过这一星点的手指的感觉。而他瞬间的触觉,竟然一直留在那块皮肤上,直至今日。 初相见,只是心惊。 热恋了多久的人,想起第一面,都是会恍惚起来的。

Thursday, June 29, 2006

Aha体验

说点好玩的。比爱情好玩的。老说那些,徒增烦恼。 来,动手动口,先看看冰箱库存,做点游戏。 1.牛奶+白醋=酸奶 绝对纯正,赛过法国优酪。 2.布丁(甜点)+酱油=what? 答案是一种寿司的材料,叫作UNI,也就是海胆的卵巢。土黄色,鲜甜,肥厚。全身是刺的海胆,戴着手套小心剖开,可以看到黄色的膏状物质,犹如小瓣的橘子。有的人不太接受这个味道,那是没有吃过新鲜的UNI的缘故。有机会去北海道吃一下,捞上来,在海边敲了就吃。保你上瘾。 * 有人吃不惯生鱼。那是没遇到过真正好的。曾经在厨房,解剖一群刚刚钓来的鱼。有喜欢钓鱼的朋友,只钓不吃。我们互补。 然后我站在那里,从他们的冷藏水箱里,取出还在雀跃的鱼AJI----小青花鱼,锋利的刺身庖丁,尖而长,探入鱼肉和鱼骨之间,轻轻一拉,骨肉分离,一片鱼身,透明晶莹。带有磷光的青色鱼皮,轻轻扯下,里面是暗红色的「血合い」(皮下组织)部分。手边倒一碟刺身用的浓酱油,蘸一点点,入口,鱼因我而再生。站在那里,割一条,吃一条。吃完十几条。 * 新鲜的鱼是有弹性的。如果很软,不要夸它嫩,是过了死后僵直期而已。 * 自然的东西,很多隐隐有甘味。太多调料,反而掩盖了本色。主张:肉只要姜,鱼只要盐。蔬菜什么都不用。 * 最喜欢的寿司材料是“牡丹虾”。上好的一只600---1000日元左右。情愿啥都不吃,就吃一只虾。喜欢的还有“乌贼素面”,没有面,只是把墨鱼去了表面粘膜,切成雪白的条状而已,比作白面。 但是姑娘家最好不要说:最喜欢吃生的乌贼鱼。-----有讲头的。不好说。 3.牛奶+麦茶=牛奶加咖啡 麦茶大约加30%左右。绝对浓郁,乱真。 “美酒加咖啡,我只要喝一杯。想起了过去,又喝了第二杯。如果爱情像流水,管他去爱谁?我要美酒加咖啡,一杯再一杯。···记得这个老歌?很颓废的靡靡之音。 4.紫菜+酱油+橘子=鲑鱼籽(yikura) 鲑鱼(shake)幼时长在淡水,大了下海,等到3、4岁要生育的时候,它会记得儿时生活的淡水河,一路凭着气味逆水而上,直到故乡。河流千岔万拐,绝不出错。在河流源头,有大群的北极熊等着饱餐一顿。雄鲑鱼九死一生,在路上体色渐渐变作红色,这就是“红鲑”------自然界的动物,都是雄性比较漂亮的。 侥幸逃脱的雌鲑鱼,产下大颗的橙色珠子,之后死去。很多雄鲑鱼被白熊撕扯,只剩半片鱼身,身后拖着自己的皮肤,象面旗帜,却还在游,居然还有力量到达目的地。 ------所以不要为男人的一切努力而感动,就想留个后代而已,雄性之本能。 鲑鱼籽很贵,店里做的,一般用酒来泡,这样比较容易剥离卵囊。但是酒的作用,鱼籽表面会有些硬。 自己买整个的卵囊,不用酒,细细剥开,一个个拈出来,要好吃得多。 -----当然,这个区别极其微妙,一般人是吃不出的。 成熟的鱼籽,不太会粘连,一粒粒瓜熟蒂落似的,饱满、浑圆。 盛于寿司饭上,闪着透明的、橙色的光,再加一点鲑鱼刺身sashimi,撒点酱油,美其名曰:親子丼。 不要去想鲑鱼的未成夙愿和一路艰辛,专心去吃就可以。无上的美味。鱼籽轻咬即破,一口的油香。 雄性鲑鱼,取它的精巢,开水里烫一下,即用冰水冷却,蘸姜汁酱油,佐酒最佳。 顺便: 鸡肉切丁,与洋葱炒香,加酱油煮一会,最后浇上打碎的鸡蛋,半熟起锅,盛于热饭上,撒上碧绿小葱,亦叫作“親子丼”。 用猪肉代替鸡肉,如法炮制,做出来就是“他人丼”。 5.另一条秘方,千真万确,黄瓜蘸蜂蜜,是蜜瓜melon的味道。 6.可乐加番茄汁,难喝得要死。 7.冰红茶擦点生姜进去,就是ginger ale的味道,据说还减肥。 8.西柚汁加了一切东西都好喝。诸如啤酒,seven-up,但都不如纯的西柚汁来得好。 9.牛、马生吃极贵,但都不如生鱼好。因为鱼的脂肪,30℃即化。牛,马需要70℃。马的刺身(sakura,樱花的意思),100g为两千到三千日元。 养个马,不知是训练去赛马好呢,还是生吃了赚钱。自己骑应该是最不合算的。 看一个人的本性,可以看他开车。往往暴露无遗。 看一个人对性的理解,可以参考他对食物的味觉。 一直认为,好的感度,在“食”与“色”上面,是相通的。自家持论,信不信由你。

Tuesday, June 27, 2006

卡萨布兰卡

有句俗话叫作: 「座れば牡丹、立てば芍薬、歩けばゆりの花」。 是说美女的标准,坐如牡丹,站如芍药,走着就像百合花。 很喜欢这个说法。 牡丹,是4月30日的生日花,花语是:风格。“牡”,意思为雄性。因为牡丹的奇妙,在于无论是扦插还是播种,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与原来的花株一样的颜色。所以就是公的了。 国色天香,有很多种颜色。深红到雪白,大朵浓艳。 芍药,是5月24日的生日花,花语是:羞涩,含蓄。 芍药和牡丹花形相似,不同的是,芍药的花茎比较长,如果说牡丹是端坐佳人,芍药的确是娇羞可人的。低低地垂着开放,好象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美貌。 两种都是牡丹科。无数的重瓣,黄色的花蕊,一直以来,都是很入画的一种花。多少有些古典的味道。在中国,被加上了富贵的涵义。 百合,也有很多种,大朵的鉄砲百合tepouyuri,粉色的姬百合himeyuri(“姬”是公主的意思),还有开在山间林荫下的笹百合sasayuri,小朵,白色。 百合有着长长的、挺拔的花茎,棕子叶似的窄叶,姿态的确是美妙的。难怪比作美女婀娜。 花粉顶在长长的花蕊尖上,一般花店卖的,都会剪去尖端,因为这种花粉,是洗不掉的。 这几种花,都有古典的印象。见过把它们画得很摩登的画,是在一件GUCCI的皮夹克上,现代而时髦的式样,加上巨大的百合与牡丹,非常出挑而奇特,穿着犹如一背的纹身。 日本对男女的要求,另有一句: 「男は度胸、女は愛嬌」。 男人要有胆,女人要妩媚。日本人心中的美女,就是那句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”,形容微微鞠躬的姿态,谦卑,可爱,顺从。 而中国的审美,又是不同,“回眸一笑百媚生”,多少有些俏皮、刁蛮的气质吧。 说回百合,六月,正是好时节。有一种最爱的品种,叫作“卡萨布兰卡”,以浓香著称。有些怀旧,就去找了同名的黑白电影来看。 瑞克在乱世的卡萨布兰卡开着一家酒吧,怀念因为战争而分离的情人------不知情人原是人妻。黑人Jazz歌手-----萨姆,因邀弹唱了那首相爱时的老歌。这时候,可以看到,玩世而不逊的瑞克,忽然他的表情,一脸的感伤与怀念,几乎触得他很痛了。这时候,与丈夫逃难闯进来的旧日情人出现于面前,瑞克无法自制,受伤的男人,象只困兽,看着让人深深地痛。 印象最深的,不是那句千古传颂的“为你的眼睛干杯”。而是男主人公说: 我不再为别人而斗争。我只为我自己。 正是自己近来心境。 已经做不到你的最好,那么,让我做你心上永远的痛,好不好。

Sunday, June 25, 2006

夕阳中的港口

港口,永远入画的题目。 清晨是水彩。清爽纯净。 夕阳是油画。凝重璀璨。 站在港口,想象旧电影中的一声汽笛响,为之伫立许久。

海之精灵

擅长排队的海豚。像日本民族。 据说海豚之所以常常驯化来表演,是因为它们的天性-----亲近人,友善,贪玩,再加聪明。 身体之大,与它小小的眼睛不成比例,眼神是淘气,机灵的。 水族馆里面的大水池-----不如叫作大冰柜,还住着一种白色的海豚,名叫Beluga,优雅的叫声,从容的姿态,都是神秘而美丽的。据说生活在极光圈,四周打着缥缈缤纷的灯光,好象是另一个世界,而眼前的生物,似乎只是一个幻想。 不许用闪光灯,所以也就没有拍下照片来。看看周围,也没有人违反,看来太过美丽的东西,自然就有一种威慑力,让人不敢亵渎。 另有一种日本近海的bottlenose dolphin,长长的吻。非常可亲,看到人类,一见如故的样子。 如果说Beluga像是天上仙女,让人膜拜的话,那么后者就是隔壁人家的小可爱,几乎可以拍拍它的头。 这些在水族馆的动物,自然繁殖的已经不多,多为人工授精,还有接生婆。简直就是玛丽亚。

虎鲨的名字,叫Coo

去了名古屋港的水族馆。 周围有好几个去处,意大利村,FUJI南极勘测船,博物馆等等,都是联合门票。但每次总是把所有时间花在水族馆了。 海豚的表演,看台上坐满了人。看它们灰色光洁的身体,在水中穿梭急行,忽又浮出水面,来一个大大的跳跃,溅起一池水花。时而“咯----咯-----”地说话,可爱的语言。 不用表演,看它们自在地玩耍,就可以呆呆地看一整天。调皮的、聪明的灰色精灵。 新来了一条虎鲨。日文叫作SHACHI,汉字是“鱼”字旁一个“虎”字。全身黑白相间,漂亮得出奇。只有偶尔张嘴,看它满嘴尖尖的牙齿,才会想起,原来他是凶猛的,吃海豹,北极熊,甚至鲸鱼。这个猎手! 这条虎鲨,名叫Coo,体重2.5吨,每天要吃90公斤的鱼。一生吃鱼,每天又吃这么多,不知会不会厌——总是替它们担心。 虎鲨一出来,海豚就显得像条小鱼了。一起在水上翻腾,虎鲨大头大身,激起的浪,直浇到前面看台,引起一片尖叫声。 有一个说出来怕人笑的梦想,是做一个饲养员,不是养猪,是游在水里,和海豚它们嬉戏。每天拎着一桶鱼,穿着橡胶的大雨靴,咯吱咯吱走在大水池边。偷偷地多喂它们一点。 恐怕我是驯不好动物的。会很宠,很溺爱它们。 不想练?好,没事,咱先吃点鱼。不急不急。还要吃?好的,统统给你,已经离开大海了,只有这点可以补偿你。 ——那是要挨骂的。 喜欢水族馆。也喜欢潜水。去过冲绳岛潜水,只是没有执照,需要人带领。 将来是要去学了考执照的。一定。 那一汪天蓝的水。像是远古的乡愁。愿意被那样一种无处不在拥抱,渗入每一个细胞。跳进去,就好像有了无限自由。 开始羡慕住在海边的朋友了。

Saturday, June 24, 2006

彼岸花〈九〉

第二天早晨,由美不甘心象往常一样准备了早餐,等英之来吃。她只是默默地把咖啡粉放了一勺在杯子里,然后把面包搁在烤箱的架子上。“早饭自己动一下手吧”------想告诉他一声,还是觉得自己先开口说话太愚蠢,于是就什么也不说,在洗衣机周围摸索。 英之看不到习以为常的早饭在桌上。想了一下,却还是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做错了,于是就那样出了门。 男人的背影,总是意外地孤单。由美子在窗帘后偷看着他在停车场的身影,有一阵的眼泪忽然上来。 永远都不能互相理解的,是男人和女人。 “这种心情,实在受不了。真想有个办法逃出去。”由美子坐在镜子前,看到里面黯淡无光、如同戴着面具的自己。 一个上午,在忙碌的工作里面,就那样过去了。 “由美,我们说好一起吃饭的。”香里总是清脆利落。 “去更科好不好?今天很闷热······”香里记得由美子爱吃的东西,和喜欢的店。 真的希望香里有一天能够幸福。这个可爱的、好心的、会疼人的家伙。但是往往这样的好女人,倒不一定遇到有所值的人呢。唉,这个讨厌的天气。连带着什么都讨厌起来了。由美在心里这样大叫着,嘴上强作轻快地回答:“就那里好了,走吧。” 中午的店里,挤满了上班族和OL。 叫了两份凉的荞麦面。 “由美,最近还好吗?和英之好好地?” “没有从前的感觉了。自己都说不清楚。”由美子回答得没精打采。 “结婚好象也都差不多。过了倦怠期,可能就好了。然后又是下一轮倦怠期,周而复始。”香里安慰她说。却反而听着有些丧气。 “我以为,我和英之一定是和其他人不同的,曾经很自信。” “自信人人都曾经有过。谁在结婚的时候,想着将来会反目呢?你看大家结婚的时候,都是盛大隆重,极尽所能地打扮自己,还要叫上尽可能多的证人来旁听,啰里啰嗦地发誓,谁都不想再有一次这么麻烦的事情啊。” 或许,人的本能,也觉察到爱情的脆弱,所以要拿结婚这么愚蠢的表演来坚定自己,从此义无反顾。 白热化的爱,终究不会持续得太久。两个人,相逢、相知、恋爱,开始的一两年,就好像是探索一块处女地,充满刺激、兴奋、好奇和对未来的期待。一切的瞬间都因此而闪亮。四五年过去,除非精心地演出,两个人光芒尽失,褪色为日常。-------很自然的道理。 但是,既然成为家庭,要分开,恐怕都很难。

Friday, June 23, 2006

不安定的究竟是女人还是爱情?

Posted by Picasa 莫泊桑于1883年写的《女人的一生》,讲的是一个内心丰富的好人家的女儿吉安奴,在众人的祝福中,嫁给了朱利安。 朱利安在新婚当天,就偷了吉安奴陪嫁的丫鬟,并使她怀孕。后来又和太太的好友,也是他朋友的妻子密通。 小说让我们深深感到吉安奴在日复一日的忍耐中,耗尽了心力,并努力使自己凡事不感。无力而绝望的感觉,甚至使人焦躁。 为什么她不与他分手,为什么要如此顺从。 相比之下,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、《包法利夫人》、《红与黑》、《阿道尔夫》等等典型的通奸小说,读起来倒是给我们强烈的感动。 女主人公,无一不是脱逸了道德,爱上丈夫以外的他人,成为众矢之的。看着她们被剥去名誉、地位、身份,最终不外乎是爱的幻灭、绝望、落魄、病死或是自杀。 于是我们在钦佩她们的行动力和野性之余,又笑起来。因为往往这些个偷情的对手,并不值。 恋爱在一开始,都是崇高而热烈的。 恋爱的起因,不过就是错觉与一厢情愿。 那些个自恃明快而有判断力的女人,看着她们犹如摸索在黑暗中,盲目前行,只为那一团诱人的鬼火。我们担心她的下场,但又犹如看着隔壁人家的火灾-----只要不烧到自家,多少有些加虐的快乐。“如果是自己,一定不会那么傻。” 无疑,我们更喜欢后者的主人公。因为我们心底里,对生活的周而复始、伪善、卑俗,已经厌倦、憎恶到极点。我们也想再有心跳的感觉,念着爱人的名字,坐于镜前,看自己眼里久违的光芒。 贞淑的妻子,在假面之后,很多只是------他老了,死了,终于还是我来送他。这样一种自负,令她们终生忍耐。 有很多年长的女友,从她们口里,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叹息:“如果有绝对不败露的保证,我还是很愿意见识一下别的男人的身体的。” 雷那儿夫人、安娜·卡列尼娜、包法利夫人,都没有这样的保身术,只要有机会,有人触到她们的灵魂,接下来的瞬间,就像一团火似的燃烧,成灰。小说中女主人公们的恋爱对象,往往并不值得她们去丢弃和平、社会的名誉,甚至孩子。 爱情本身就是短命的。勇气与果敢,在爱情的结晶作用逝去的时候,那些贞淑善良的人们一齐拍手,嘲弄她们。 然而此时,女主人公们的心理,早与社会绝缘。 她们拿一切,换得了一瞬。 绝大多数的妻子,不愿承认自己心里的欲望与不满,当它是鬼,是蛇。权且沉浸于一些电视或电影的爱情故事(纯爱或者偷情),随之心动、兴奋。 之后她们依旧面无表情,拖着钝感的肉体,泰然自若地回到厨房和自己的领地。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,韩国片有益无害。至少看的人,可以光明正大,而且不会怀孕。 我是不看韩国片的。 ------自己的性格里面,总有玩火的倾向。而且,要玩就玩真的。 # 读疯子的《心寒》http://c2pid.wordpress.com/有感。

Thursday, June 22, 2006

彼岸花〈八〉

由美子是个结实丰满的女人。在一般日本女人中,比较少见的风情外溢的那种。 还在婚前,她就说自己是“面食い”,很在意男人外形的意思。 果然丈夫也是一表人材的。两人走在一起,现在都还像年轻恋人,时髦,漂亮。 丈夫的工作,则是平平的银行员。十几年前,泡沫经济时代,银行员的工作,犹如公务员,有安定的收入,丰厚的加班费,年中和年底两次奖金。不求升为部长,专务,即使是个平社员,收入也足够养家。 但是现在不景气了。常常会有左迁,降职等变相裁员的做法。 丈夫的收入不过30万不到,由美子如果不工作,并要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的话,谈不上买房子,生小孩等问题。 丈夫英之是次子。家里倒也不怎么催他。但是男人到了一定年纪,总想有一双儿女可以炫耀。------再说,亲戚朋友问起来,总不知回答什么好。 由美子也有她的烦恼。现在的公司,如果要休产假,几乎不可能。再说,她也不想休完产假,就把婴儿放进托儿所。她的梦想,从小就是要做一个甜蜜而漂亮的妈妈。不因自己的忙碌,拿孩子出气。尽情地打扮她,一起去时髦的地方,给人羡慕。说:“这个妈妈简直就像姐姐啊。” 这就是永远的矛盾了。回家生孩子,收入不够。不生吧,好象渐渐地和他有了一个芥蒂,是不可以提及的。 而且没有商量和妥协的余地,一个要往东,一个要往西,维持的办法,只有站在原地。 于是他们就照常地上班,盲目地存钱。--------为的是,几乎遥不可及的房子、孩子。有时候她心底暗暗地想,不如嫁了一个经济上不用担心的男人,或许也就迎刃而解了。 这样一想,仿佛亵渎了自己和丈夫的爱情,所以马上就收回来,尽量把这个念头忘记。 生孩子的问题,成了禁句。做爱这件事,也变成了生孩子的延伸。在一起的时间,变得尴尬起来了。 晚饭桌上,他们故意装作开心融洽。但是却嫌没有持续下去的话题。好象一个球,接了一下,断了。另一方再使劲发一个,只是徒劳。------成年人的默契就是这样的。 英之想问由美子是不是有点讨厌自己,但是又怕得到可怕的答案,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:“由美,最近你不怎么理睬我。有什么事吗?” 由美子沉默了一会儿,没想到他会把这个讨厌的话题摆出来。一直以来,心里只是混沌的不满,但不愿就那样说出口。“···嗯,也不是的。只是每天你回来都很晚了,我也工作了一天,累得很。” 英之鼓起勇气说:“我是觉得你对我好像失去热情了。” 由美子心里只是觉得,生孩子这件事成为障碍,好象一亲昵就只为了生孩子似的,但又不想太直白,只答:“毕竟结了婚,哪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顾的。” 英之一下子找不到更进一步追究的话,他感觉到,面前这个自以为是无所不知的女人,居然有些让他不认识。好象她的人是在面前,有看不见的什么,远远地站在饭桌边,带着冷冷的表情,看着他们擦边球一样的对话。 英之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。而由美子怨在心里的话,希望他心有灵犀地看出来,不着痕迹地来关爱她。英之的沉默,让她有些焦躁,如果他站起来,用大力的臂膀,什么都不说地抱自己在怀里,或许也就软化了目前对峙。 结果英之不敢。他怕被拒。 而事实上,由美子自己也不确定,他真的近前来,自己会不会推开他。 世间的夫妻,必定是要有身体上的交涉。如果没有,那和同事就没什么两样了。看那些分手的,或许大家都不说,必定是已经在床上尴尬到无法掩饰,无法继续地把自己的角色演下去。 当晚英之看着电视就在客厅睡着了。由美子有些轻松,但却隐隐地感觉到是某种开始。

Wednesday, June 21, 2006

彼岸花〈七〉

香里的公寓,离公司30分钟的车距,广司家在反方向。 比起一般独身女子,她很爱整洁。几乎有些不要任何装饰的无机质的感觉。 因为不喜欢嘈杂的东西,所以她的室内,多为“无印良品”,中性,实在,朴素。没有很多的卡通或者草莓图案,只是白色和灰色。 广司进屋,照例说声:“我打搅了”。香里喜欢这样被尊重。 她也不喜欢家里有男人的东西,人不在的时候,东西好好地在那里,看着会难过。还是春去无痕来得好些。广司有时候会在她边上各自看书,互不相干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却比独处好得多。 用“相亲相爱”来形容他们的关系,可能确切不过。人对于爱的方式和被爱的方式,各有偏好。有一方不合的话,都是不可能持续下去的。 相亲相爱,其实要的是两个人的爱,就像天平的两端,始终保持平衡。但这往往是短暂的一瞬,总有那么一方,跨出去,重了或是轻了。 他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平衡,不要太过表露内心。 苦的一方,当然就是爱得更多的一方。而且他们的恋爱,虽然甘美,却又是这样伴随着危险。 今天,如果今天我的爱不能告诉对方,我能不能睡着?不能想象还有明天。如果今夜,我们一方有谁死去,我的爱将永不能见到她的眼睛和明天的太阳,就那样漂在宇宙里了,散了。 -------很多次,广司下楼回家的时候,心里这么想着,按捺不住想要回头去对她说:我是真的爱你的,傻瓜。为什么你不懂。你不会不懂,请你不要装着不懂。 香里以女人的本能,也知道不要理睬他心里的声音,让他焦急,让求爱的过程尽量地漫长,也就可以看得到多久的多美的爱的幻觉。但是为什么总是有那么一团火,要叫她从这个雾里走出来呢。

Tuesday, June 20, 2006

彼岸花〈六〉

香里上车,从后座位拿了外套换上。 因为本身是做时装的工作,所以大家在穿着上还是相当自由的。只是常常要跪在地上制图、拼版,所以只有太短的裙子不方便而已。 只有社长、部长,常常要见客,所以是衬衫、领带。 香里还是带了一件蕾丝的小外套披上。她在乎他眼中的自己。 广司37岁,看去比实际年龄更沉稳。这对男人来说,是种恭维。 远远地看见他坐在靠里面的座位。大家活动的范围都不是太远,所以,总要防着太太,或者太太的朋友,撞个正着。 “你穿这个衣服,显得很贤淑。”广司是个会说话的男人。淡蓝色的衬衫,深青色的领带,不得不承认,太太很会打理他。 “星期天过得好不好?”香里笑笑地,问他。 “就那样吧。没去哪里。”广司不愿提及,他很会照顾她的心理,想问,其实又不想知道。他不想自己的家庭,在她心里,有具体的概念。 邻座几个喝醉的中年男人,在说着粗俗的酒话。 一个说:“每天做事这么辛苦,回家老婆只当是个赚钱机器。唉。” 另一个接口:“真想有个爱人,年轻的,会体贴的,做梦吧。钱都老婆管着,哪里去偷。” “我就想,老了,退职了,老婆会不会把我当垃圾扔出去。” “现代的年轻女孩子,也有不要钱的。那些不想结婚的,情愿找个有老婆的,这样不会追着她要结婚。互相寻求刺激而已,据说也很多呢。” 另一个开口了:“人妻,这样好。对方也有弱点,不会玩出火。” “还是寡妇好,会疼人。” “唉,那就让我老婆,变成寡妇吧。”那个有些谢顶的男人说了,自己笑起来。 广司听了,也笑起来。说:“香里,有时我觉得,自己太贪心。这样要遭天罚的。你还这么美好,又体谅我的难处,不纠缠。而我,什么都不能给你。” 香里歪了一下脑袋,表示不置可否。说:“那你就是爱我不够,否则不会内疚啊。你知道,我不要你别的,只要你,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给我全部。我没有抱怨过。” 广司握了一下她放在桌上的手,小而柔软。觉得有抱她在怀里的冲动。香里觉得他手上的份量,忽然一阵心旌神摇。就是这个男人,让她有持久的激情。 男女之间,该分而不分的,往往出于身体上的因素。这么强烈而快乐,恐怕知道是毒,也要吃下去的。 而香里,可能自己还没有觉得,嘴上这么说着,其实心里真的怕多要一点,便有失去他的可能。 她不可以冒险,她要从心里,淡淡地对他。不求,只是受。

Monday, June 19, 2006

彼岸花〈五〉

事务所苍白的灯光,明明是个晴朗天气,偏偏要开灯。觉得入目处,有些惨淡。 一上午,来了几趟客人,端了几次茶,一直都不能专心完成手上的制图。 中午,想要打电话给广司,但是隔了一个周末,平添了些生分似的,让她不想自己先开口。等一下再说吧。 结果他也没有电话来。于是更加有些莫名的生气。正因为这样,又开始为他担心。不会是病了吧,或者撞了车。 每次这样猜测,都会觉得隐隐的心酸。有什么事,都是联系他的家里。那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。我什么都不是。我都是最后才知道。 很多妻子说,他不好的时候在家。好了,健康了,都去给别人。 是的,她拿了他灿烂的一瞬,他的激情,他的温柔,他最甜蜜的话,都给了她。常常一起躺着,他说:我给了你最好最多。 她在心里说:但不是全部。------却不出声,只是好象要让他把心都用掉,回去只是一个形状,躯壳。 对于她的妻子,有种妒嫉,却也有些同性相怜。因为爱着同一个男人。 爱情里面,爱得多的一方,总是败者。因为情不自禁。先说那一句,最后又舍不得不多说一句。内心暴露无遗,总是吃亏。 有好几遍,几乎要拨那个号码,想想还是忍住了。 捱到午休结束,总算可以断念。下午专心做事,时间飞快。 同事的由美子,最近胖了。裙子的腰身,像是箍在腰上,隐隐地看得出一节一节的小肚子。好象前不久还被称作“新婚”的,仔细一想,已经有两三载。 不生孩子,所以她也就照样上着班。和一班未婚女士,却有一道看不见的分界线了。就像《红楼梦》里的香菱,和一班女孩子们,也是有着代沟的。未婚,已婚,往往是女人交友的一个标准。 “由美子,你不可以再胖了。以前你多漂亮的。”常常她们会说。 男同事已经对她不当女人看。结了婚,没有了可能,也就视而不见了。男人就是这样现实。 “香里,其实最近很烦恼呢。”由美子说。 “明天一起吃饭吧。不带弁当,我们去吃荞麦面,好不好?晚上不好挽留你,你先生会饿肚子的。”香里揶揄道。 “其实也没什么。嗯,那就明天吧。难得不做弁当。哎,真轻松。”由美子笑笑。香里是很好的谈心对象,她不会出去乱说。有她的意见,但不会强求你照她说的做。而且,她总觉得,香里不象一般的独身女子,她有独特的理解能力。 这一想,她忽然记起,香里好久没有跟自己说过她自己了。 女人,结了婚,埋头于自己的家庭,忽然一看,发现身边的朋友,都隔得远了。原因其实是在自己。 适当的时候,生了孩子的话,从此,就新交许多妈妈朋友。话题也就变成预防接种、好医院、学校、私塾、丈夫的可恶、婆婆的多事、经济上的入不敷出了。 下班的时候,香里收到广司的电话,约她7点去常去的店。 香里不想太为他一喜一忧,但还是禁不住有些开心------他先打了电话来。

彼岸花〈四〉

吃完饭,太阳还在正顶上。 爱子看看天,说:“还早呢。那边新开了一个outlet的店,一起去看看?平时也不大会去。” “好啊,···但是我们两部车,泊在这里又不太好,饭店会说的。”香里说。 “那就分头去好了。又没啥关系。”爱子一边付她的一半账,一边说。 她们一起出去,在钱财上面,都是很清楚。开始香里觉得好像太冷淡了,慢慢发现,这样反而好,互相都没有负担。 爱子也喜欢香里实话实说的脾气。比起另外的一些女朋友,和香里没有什么话不可以说。只是有时,她说香里应该认真些对待爱情,香里会有些不高兴,回答说:“我很认真。” 爱子还要追着说:“但是,我不怕你生气-------没有结果的。而且,毕竟是不好的。” 香里不生气,因为同样的话,她听她说过千遍。 “爱上,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 爱子不放过:“你是爱他,还是爱上爱情本身?”她觉得话有些说重了,顿了一下,再说:“其实,你可以有很多选择,比如,公司里一些单身的男同事。” “爱子啊,你不知道,和他们相处,要耐心去培养的。” 同龄的恋人,香里也有过。她耗尽了心。得来却是劳燕分飞。互相都不肯牺牲,去追随对方。而她这一代,读书到了后来,都是必然似的出国。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但是,又有多少人,在此挥一挥手,道“从此相见无望”。 现在她都不大记得这些往事了。此时此刻,她就是在这里,这个国家,说着这个语言。她的世界,在这里。往事无益,徒增伤心。 她觉得,和广司是公平的。“我不用他的钱,不要他照顾,也不要求他离婚。而他,对他的家人也是隐秘的。所以,可以说,我与他,是无害的。” 爱子每听到这里,总觉得她是傲慢的,带点优越感的。对他的家人。 ------也许是自己有愧疚,才会故意地虚张声势吧,她替她解释。 但是,怎样才是一个女人的正道呢?爱子又问自己。 正常的结婚,相亲相爱,生几个孩子,男人出去劳作,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带大孩子,蓬头垢面,只依仗丈夫的爱情与收入。 孩子大了,为了补贴家用,出去做一点part time。比如短时间的事务员的工,接接电话,打打字,整理一些单据,或者去超市内部切鱼。 傍晚必定要早早告退,回去接孩子,看作业,接送私塾。 孩子们升学了,又是操心。总算等到最后一个孩子上了大学,自己一看镜子,已是苍老不堪。才想起来丈夫原来对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兴趣了。 之后就等老去,等孩子们又有了孙子,老夫妻靠一点养老金过活。有一天,男人先死了,照例哭一场。 一个人又过了几年,终于也要临死了。床前是她一辈子唯一留下的印证------儿孙绕膝。她恋恋不舍地撒手尘寰······ 这,就是大多数女人的一生。 爱子生在日本,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。而香里则不同,她说:“如果我能看到5年或者10年后的自己,那将是多么无聊啊。” 说这个话的时候,爱子好象看到,她温和而细致的五官后面,有种道不明的燃烧,和自由。 这也正是她的魅力。

Sunday, June 18, 2006

泛滥的“一次性”

买了一把刀。从小就喜欢刀。 用来带着散步,看到好玩的野花,就割回来插一把。或者削铅笔。卷笔刀削出来的,太尖,捏的地方又太短,不太好画画。 这把刀,是从木匠用品店买来。 那种店,很少女人兜来兜去,拿把刀在手上比划。顾客都是一些工作服的男人。(日本的木匠,泥水匠,都穿着裤腿宽大的工作裤,不太明白是什么道理。 不知是不是,撞到、切到的时候,有个裤子作为障碍呢?) 细细地画了玫瑰在刀鞘上面。 对于东西,都有很深的感情。不喜欢随手就丢。现在“百元均一店”都有各色的东西出售,有的东西,便宜得惊人。一百元买来,用了扔掉,大家也就不觉可惜。 随便买,随便丢的时代。是因为富足,还是人,已经不大对东西寄托爱恋了呢。 比如衣服。追着太时髦的款式,今年买的,明年再穿在身上,就怎么看都象古董。应该说,不时髦的好东西,也就不会过时。 一直认为,过了25岁,就应该有自己的fashion了。那件衣服,放在店里,一看就是为了自己去穿的那种直觉。 比如车。有的人不停地换,二手卖出去,趁还新的时候,也不见得亏多少。至今卖过几部旧车,总觉得,留下它,自己开了新的回家,很是抱歉。怕它埋怨,脸上心里都不敢雀跃。只希望下一个来驾驶它的,是个细心的人。------不比离婚的男女,诅咒对方找不到比自己好的,永远念着自己的自私。 比如爱情。不好了,还有无限风光在后。不是的,同样的爱情,再不会重来。 现代的社会,这样动荡。人与人,好象只有肌肤相亲的那一刻,才觉得真实。也就多了许多消耗品似的的爱情。 一样东西,如果觉得,坏了就扔,那就永远不会去珍惜。 一段感情,如果觉得,大不了重新来过,换一个人,那,一定是不成就的。 总是这样认为,所以就是一个凡事执著的傻孩子。 大人花了很多钱,买来的玩具,小孩子玩厌了,碰也不碰。有时候问他:“这个不玩了,扔掉啦?”小孩头也不抬一下,说:“好的。” 小孩子自己,花了心思,画出来的一张不知所以的画,或者一个用牛奶盒贴出来的汽车,大人想扔,他都不许。 为什么。还是看有没有用心,花了力气和心思。 而我,对于买来的东西,都会花一点功夫,可能拙劣,但是却是唯一。于是变成自己的宝贝,爱惜非常。 旧时的老鸨,现代酒吧的妈妈桑,都是谙熟这一套的人。先骗你的荷包,掏你大量的银子,喝了无数次酒,才可以近前一亲芳泽。也不喂饱你,时时吊着你的胃口-------今天有别的客,明天来例假。最后要她从良,那还非把身家性命都花上去了,才肯放人。 一个男人,花了多少钱在女人身上,不舍,就会有几分。男人于女子的难以罢手,往往由此而来。 但是一些正直女人,要宣誓自己无他,唯有爱。所以就不肯在经济上得到男人的资助。好象用了他一点钱,就是玷污了纯洁爱情的名义。 自己也曾经这样傲气,提到钱财,好似肮脏不堪。结果有的时候,被一分钱逼得要死。 现在也还是改不了的脾气。 想说,作为道理,年轻的女孩子,记住这一点,不错的。不是教你财迷心窍,是说,爱情,加重一点份量,或许让对方更不会看轻。

彼岸花〈三〉

香里和爱子,是在健身俱乐部认识的。7点以后去游泳的人,多是一些上班族。几条泳道,默默地来回地游,常去的几个,也就记住了脸。 后来在更衣室遇到,就会点一下头,说声“晚上好”“你也来啦”之类的话。渐渐地,不见对方的时候,会想:今天有事吧,会不会生病了。 这种默契,维持了一段时间。 如果,有一天哪一方不来这里了,那么她们也就永远没有相交点了。有一天,在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前,买饮料的时候,又遇上了,于是坐着聊了一会,交换了电话。 还记得那时候的对话。 “我以为你比我大些呢。”爱子说。“原来不过大一岁。” 香里笑笑,“我有那么老?” “不是这个意思。你看去很,呃,大人的样子。” 后来她们成了好朋友。这,已经是认识第三年了。 现在她们喝着咖啡,谈起这一段,爱子说:“香里你看上去总是很有把握的样子。那时游泳,就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是太关心,只在自己的世界里。” 香里歪了一下头,使她有些年龄相当的孩子气。她想了想说:“可能因为,我很早离家的缘故吧。” 香里出身不在日本,和爱子相处了一段时间,她告诉爱子的时候,记得当时爱子睁圆了眼睛,说从没见过日文说得这样天衣无缝的外国人。 爱子觉得,眼前的这个人,是匪夷所思的,和自己一样的脑袋瓜子里,居然有另一种语言,另一个世界。 对香里来说,却是很自然的事。有时候,她会想:如果遇到事故,失忆的话,自己留下来的,会是哪种语言。 -------对她来说,中文和日文,都是极自然的两种东西,没有先后,更谈不上哪个更得心应手。 当年来日本留学,之后顺其自然地找了工作,就留了下来。转眼在日本已经七八年了。 换了话题,香里问:“一郎最近可好?” 爱子脸上有一丝阴影掠过,说:“他父母想让他回到老家去,继承家里的工厂呢。” “但是他是次子啊?照理,应该他的哥哥回去才对。” “哥哥去东京读书后,当了公务员,现在民间企业都不怎么景气,哥哥又有升职的趋向,所以自己有些舍不得回去的样子。” 香里轻笑了一下,说:“那你,还不跟一郎回去做老板娘。” 爱子有些不高兴,“这个时代啦,谁还愿意与父母同住。再说,一天到晚在一起,会厌倦的。他父母又不会准许我去别处做事。” “那是。”香里接口。“一般自己家里有点生意的,娶个媳妇,一定是要她做帮手的。出去做事,嫌丢脸。好象家里的事业养不活她似的。” “总之比我要好啦。你看我,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。我们这一代的中国人,出国了,在外面也安定下来了。就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会住在哪里。因为,要了这个世界,势必要放弃另一个世界。”香里少有的忧郁在脸上。爱子也只有在这种时候,才会意识到,她是一个外国人。 但是一样的,都面对选择。如果人可以过另一种生活试试看,那就好了。 女人的对话,就像平行线,互相说着自己,最终的感叹却是一样的。

Saturday, June 17, 2006

晚了一步。

刚刚学韩国女星,把头发染回深色。 今天的msn每日新闻上,有个照片,居然50名美女,都是紫色头发。 新出的电影,《ウルトラviolet》,里面用个日本女演员,来演一个未来战士。 形象类似日本的漫画。长发,短裙,八头身,夸张的胸部,很多男人喜欢这种低龄少女化的造型。 看看镜子里黑黝黝的头发,好似一只乌鸦。 却还是没来得及赶上紫发的新潮。

Friday, June 16, 2006

看报杂感

事务所订了一份报纸,叫作《Chinese dragon》,日文。 比起《华侨报》(中文的),正路很多。后者有相当多的篇幅,登载可笑的内容,投稿者多为一些(推测)并不能融入社会的孤僻华侨,看法偏激,要么就是叹苦经,血泪创业史。三、四版就不象话了,风俗行业招收小姐的广告,性爱指南,还有那个靠播放现场起家的木子美的专栏,连载着叫床的文字版。 ------给人家看起来,你们华侨怎么搞的。会有这种印象。 有时我们订购机票,会免费地搭上一叠送来,权当广告。翻几下,内容低级。 昨天上司不在,手上不忙,看了会《Chinese dragon》。 摘几个译出来。 1.上海新开了男同性恋热线电话。10名工作人员都是gay,开通以来,电话爆满,连洗手间都来不及去。本来要开24小时的,结果预算问题,晚间暂时不开通。 ------热线电话原来真的那么人气。有时候看电视,听广播,去倾吐的人,一丁点事,搞得天大,泣不成声。出馊主意的人隔岸观火,要么动不动骂他一顿。 比如: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。(好象这是个永远的话题。)主持人命令当事人,不许再爱了!当事人哭成一团,说我知。 谁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呢。做得到做不到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都这么简单,找你干嘛。 相对来说,一些对象为儿童、妇女的热线,还比较有用。他们是弱者。有个人听听,都好很多。 2.汤姆·克鲁斯的新作《Mission · impossible 3》在华,被无限期地推迟上映。 继章子怡的《SAYURI》和李安的《断背山》之后,这是又一部被禁演的电影。原因是,剧中出现了很多上海破烂旧街的景象,容易误导观众。 -------有本事应该要禁全世界的影院才好。其实中国人都知道,中国是个什么样,看看无妨。影院好歹也有收入。 越禁越要看,于是大家都去买盗版DVD。猖獗得要命。 为什么,文艺和政治,老是混为一谈呢。 3.上海新开了蜡人馆,门票为125元人民币。开场以来,看客摩肩接踵。虽然有栅栏,还有“不得触摸”的警告,但是比较受爱戴的姚明(NBA选手),贝卡姆等等,都被一摸再摸,上下其手,外伤累累。 其中,刘德华已经严重破损,被迫退场修理。 -------原来名人也有名人的烦恼呀。假的都不放过。 4.泱泱大国,人口济济。100对新人集体结婚。 去年没有立春,称为“寡妇年”,所以今年五一,蜂拥而上。婚礼关联行业的需求,大增特增。集体婚礼上,还有种植“同心树”的节目。 -------我是担心,那么多人一起,如果看上了别家的新郎,或者新娘,怎么办?一见钟情绝对是真理。情可以培养,爱,则是入目的瞬间。惊鸿只一瞥,爱到死方休。啧啧。恐怕很悲剧。 5.浙江宁波,有个抓苍蝇的名人。至今成果为50公斤,一分钟可抓20—30只飞蝇,投资了30万元人民币,创立“捕蝇队”,不仅活跃在国内,近日将远征韩国。还申请了吉尼斯的“名人艺”记录。 -------虽说行行出状元,但是:无聊。 6.中国贫困人口2亿人。1985年,贫困标准为,年收200元以下。2005年改为683元以下。穷人卖血,成为社会问题。 -------安得广厦千万间,理想太高,还是让每个人先吃上饭吧。 从小很怕,如果自己投胎在穷人家,会不会给卖去做童养媳。父母拍着胸脯对婆家说:这孩子,吃得少,劲儿大,能生个带把儿的相,您就当骡子使吧······。 有饭吃的人,是体会不到这些人的生活的。可能会说:卖了血之后,不知会不会吃点补品。 想起法国的某个王妃,奢侈成性。国民饥馑时节,她说:“你们没有面包吃吗?呃,可以吃蛋糕呀。” 平时很少写政治,经济的话题,因为太沉重。怕感触。怕无能为力。 其实不是漠不关心的。 我想很多人都是如此吧。 图为日本的学校风景,希望每个人,都有阳光普照。

Wednesday, June 14, 2006

有鬼啊!

在迷彩的裤子上,画了鬼。看看也不是拿骨头当柴烧,是木头而已。 右边的鬼,托着木盒子,盒里有饼。人肉馒头? 这画,我是画的“三界”。穿在身上,好似有鬼缠身。 说说日本的“昔话”(Mukashi banashi)。 日本的妖怪,不可怕,都有些滑稽可爱的成分。而且都不强,一般来说,一个神符就可以捉到。逃起来也是两个腿,并不见得快。 吃人不狠,不象中国故事里的狼外婆,吃着弟弟的手指头,咯吱咯吱地响,还要“噗”地一声吐骨头,给同床的小姐姐听到,起了疑心。于是小姐姐准备了满地黄豆,让她跌跤,顺便撒点图钉,戳她的屁股。 记得小时候,听着听着,倒抽凉气。还常常偷偷地去摸外婆的腿,有没有狼毛长出来,观察她裤子里,有没有藏着一条大尾巴。 而日本的妖怪,多半是捉了人,就一口吞下。或者纯粹吓吓人而已。不见血,不见骨头,只有妖怪的愚蠢和好笑。 就像这个“小豆とぎ婆さん”------洗小豆的婆婆。 一些寂无人踪的河边,小孩子会一个人跑去玩。 往河里丢丢石子,挖挖泥巴,水浅的地方,小心地探探,继而湿了鞋。爽性连着鞋子踩进去------一样一顿骂。五十步百步,这个道理,从小就心领神会。 后来裤腿也湿了,干脆泡下去吧。于是就有了很多溺水夭折的小孩子。 记得小的时候,大人不说,“当心汽车”,只说“不要去河边玩”。是的,那时汽车还没多到满世界撞人的地步呢。事故最多就是水死。 日本的小河边,潺潺,清澈。河边树丛遮了阳光。 小孩子在树林玩,远远地听到河边的水声,还有“吓咔吓咔”地淘小豆的声音。心里嘀咕,谁在河边淘小豆啊,是不是要做赤豆糕? 于是好奇得很,小脚丫子管不住地往河边去,瞧个究竟。 近了,听到婆婆的歌声: 「小豆を洗おか~、人取って喰おか~」 -------淘着小豆啊,抓个人来吃啊。 小孩子近水的话,河里就有一双老手,伸上来一把拉他下水了。 洗小豆的婆婆,出没在日本列岛各地。 家长于是都教育小孩子们:太阳落山了,就要快快回家。不要去无人的河边。洗赤豆的婆婆会掳了去的哟。 小孩子就乖了。 后来长大了。觉得父母威吓了自己。 大人们编个圣诞老公公出来,叫小孩子要乖。不认识的人来叫门,定是饥肠辘辘的狼。还说有妖怪,叫自己早早回家,不要满天世界地疯玩。 赤豆婆婆,哪里真的有。 有天,这个人和朋友一起去河边,正好听到淘小豆的声音,想起童年时光,说: “以前听说,这河边,有妖怪装作洗豆婆婆呢······” 这时候,河里传来应声: “现在也还有的呀。” 这两个人后来下落不明。

最爱

买了枇杷吃。
在想,水果里面,哪一种最喜欢呢?
吃着枇杷,觉得自己最喜欢的是它。

就好像,每次恋爱,都觉得,这次,是我毕生最爱。

我想,很多人都有同样感受吧。
尽一切的心,热衷于现时现刻,不失为至纯至真。

Tuesday, June 13, 2006

爱龙札记

又看了一遍《千と千尋の神隠し》。宫崎骏(MIYAZAKI HAYAO)作品。 很多人说这一部不太好懂。但是看着第二遍,就一点不觉得了。 还是惊叹宫崎骏是个天才。画面色调都美。很多人不懂的,可能是“神隐”。这是一种离奇的现象,就在近几年,有过一起事件。山边村庄的一个家,五口人,留下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,忽然不知去向。没有争斗的痕迹,附近也没有尸体。就像忽然从世间消失了,从此不见。 这个ANIME就是说的这个现象。------没有见过的,不能一定说它不存在。 全篇贯穿的就是隔世、无常的气氛。 千寻(CHIHIRO)与父母一起搬家去新的城市。途中,千寻看着旧时同窗的告别卡片,心中落寞万分。经过一处古旧隧道,停了车,一家人像被什么吸引一样,穿过隧道,去看个究竟。 面前一条繁华街。父母心智丧失,闷头狂吃店内食物。千寻觉得诡异,叫“PaPa----,MaMa----”,莫料回首两人,竟变作猪头。 千寻惊吓不已。狂奔出去,走上一座红漆栏杆的长桥(有点奈何桥的样子)。桥对岸便是魔女汤婆婆经营的“油屋”,各路神仙洗澡的地方。里面的侍从为,蜒蚰女,青蛙男,八手公公,还有一条不知是敌是友的白龙HAKU。 ······ 千寻的名字,被改作“千(SEN)”。忘了名字,也就找不回自己了。 为了找回自己,搭救父母,千寻不得不在这个大浴室,作为下手住下去。 ······ 故事还很长。是想讲讲那条龙。白色的龙,名叫HAKU。 传说中,蛇,经历了海千山千,方可成龙。也就是海里住千年,山上住千年。住着住着就成了龙。没有提到蛇怎样地修炼,得了什么功夫日进的宝贝,高人相助,等等。 所以我想,我们过着的日子,当时当地,一些并不以为有多少意义的经历,过后了,却发现,有很大的意思在里面。 至少,忍耐着不变,经历着平常,这本身是不是造就一种能耐与心境呢。 有个朋友,做着同一种工作好几年,未免有些厌倦。如同婚姻一般,到了一定的时候,这种倦怠,就慢慢地,力不从心地上来了。 他说想要辞职,不管怎样,只要摆脱这个局面。 我想对他说,没有准备的突破,不是冒险,而是冒失。 人生在世,“受”而已。平常日子,平常心,感同身受,已经够辛苦。 (当我写这篇文的时候,却刚刚听到他辞职的消息······) 说回龙吧。据说它的外貌,角像鹿,头像骆驼,耳朵像牛,眼像兔,鳞像鳄鱼,掌似虎,爪似鹰。 尊贵威严,却是不觉可怕。脾性温和,可以让人骑在背上。只有一处,它的下巴下面,有一片一尺方圆的逆鳞。只要你触到,它就生气狂乱,以至杀人解气。 “天子逆鳞”的说法,就是出自这里。 最不易触到的地方,有着最怕别人触摸的东西。 你,有没有逆鳞?

Monday, June 12, 2006

彼岸花 〈二〉

去喫茶店喝咖啡。到中午,那里一般都有说得过去的午餐。不想去那种一家人去的饭店,一到周末,到处都是乱跑的孩子,和演着好人的夫妻。 香里总觉得,他们都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,同时也是说服他们自己,安分守己。至少在这一天,扮一个善良的妻子,一个顾家的丈夫。 常去的咖啡店是豆茶坊。有着各种配方的豆,结果总是喝那个original。带点酸,香香的,不是那么苦。 在停车场,就遇到了爱子。爱子打扮怪异,看不尽全身衣装的机关,东一块,西一片,看着倒也协调。她是个对衣物感性很好的女孩子,什么东西,到她手上,都能搭配个新奇出来。时装店的店员,天生的色彩感觉。 爱子是个单纯而快乐的女孩子,有个差不多大的男友,互相不觉得有什么不好,所以也就很好。 “香里,今天晴了呢。” “是啊,还以为雨会下个不停。今年的梅雨,也够长了。”爱子的快乐,感染了她,几乎令她忘记脑子里,他与小孩玩耍的情景了。 爱子的男友,去了金泽出差。晚上才回来。所以星期天和香里一起。 平时他们也是若即若离的。因为想要见面,随时都可以,也就没那么分秒必争。 香里却是贪恋与广司的时间的。每一分钟,都是他偷出来给她。而且,总觉得,爱一分便多一分,聚一天却是少一天。 点了一个比萨。香里喜欢吃anchovy------腌过的沙丁鱼,又腥又咸的,还有一些墨鱼的圈圈。所以爱子总取笑她说,你是喜欢一些离奇的东西的。你是只贪腥的猫。 爱子在菜单上游走了半天,只叫了一份意粉。茄汁肉末。她喜欢一个一个吃过来,然后评论一番,就事论事,到此为止。 香里不同,她只吃自己中意的东西。偶尔也试试别的,觉得还是原来的好,也就不再乱试了。有可知的美味在那里,何必浪费。 就像她,尝试过一些别的恋爱。广司是不知道的,说了又怎样。 她觉得,不说,是为他好。因为自白的人,有可能因此就减轻了自责和负担。但是另一方,却是不好受的。 情愿不知道的人,又何必多事去告诉他。 三三两两的小小恋爱,都不如广司那样地费人思量。平直简单的游戏,她不要的。 她要的,自找的,就是这样,要的,却得不到。或者永远都是别人手里分给她的一点点。 有时候她觉得,自己真正想要的,是留在他手里的另一半。但是,如果有一天,真的给了自己,恐怕也就没有了诠索的兴味了。 咖啡先上来了。空调有些凉,所以烫烫地喝下去,一路温暖着胃。觉得这样安逸的午后,真的希望一直可以这样坐着,沉溺下去。 咖啡店的窗外,爬了一墙的牵牛花。大朵的,粉色,淡蓝,只开在清晨,中午时分,渐渐收拢,只往谢里面去。 *香里------KAORI 爱子------AIKO 广司------HIROSHI

Sunday, June 11, 2006

《彼岸花》注解

彼岸花,开在秋天的比岸时节。是9月23日立秋的生日花。佛教名:曼珠沙华。 一种莫名其妙的花。没有由来的。 昨天,你走在田埂上,只有蔓草青青。今天,忽然你会发现,一夜之间,那里触目惊心地开了丛丛大红色的花。称不上美丽的颜色和花形,只有奇特、怪异的感觉。连那红色,都不是水彩般的清丽。 所以有个迷信的说法,彼岸花,如果带回家,会有火灾。 如果你见过它,就会真正理解这种感觉。 好象某种快乐,如果快乐不是隐秘的,恐怕也就不成为快乐了。 初写小说,也是模仿一位朋友。他是优秀的。看了他的前段,总是念念不忘,主人公到底要给他怎样的结局。 好了,现在自己来写。有种错觉,可以让剧中人爱,不爱,生,死。只是尽力做到合乎逻辑与情理。不要给人说“这是牵强的。” 事实上,我们自己,也可以是故事。只是每个人,都不愿去安排自己而已。事,并不一定在人为。但是,我们可以细微地去体验、思考每一件事,每一个人,从而又脱出来,心如明镜,一尘不染。 说到这里,忽然想起,附近的庙宇------三田洞法华寺,正是菩提树开花的季节。 传说这棵树是弘法大师所种。树高几米,四周是白灰色的石头栏杆,陈旧而清爽。每到旧历5月,一树淡黄色的花,带着甜香,让人心思安定的香。 寺内有池塘。塘中睡莲朵朵,红,黄,白。好比天上人间。 天界的门口,据说有两棵树,称为“沙罗双树”。这也是开花的。小小星星似的白花,却比地上白沙更加地白。因有光华。 一切文学作品,最终,最终,不外乎是宗教与道德。 正因为尚在摸索中的人居多,才有人写,有人看。 真的了悟,恐怕会觉得什么都在不言中。也就无所谓文字了。即使写出来,恐怕也少有人懂得。 我不“悟”,只求自己在“悟”的途中。再说,不只是经历使人悟。 悟性为上,上上。 *图为菩提树的花。传说,释迦在此树下成佛。

Saturday, June 10, 2006

彼岸花 〈一〉

香里醒来。星期天的早晨,初夏的天空,阳光温暖又清凉地照进来。窗外的天竺葵,红色亮丽的球形花,衬着她的心情也有些晴朗起来。 他还是回去了。知道是不可以挽留的。他又不是没有告诉自己有妻。对于一个只是第二的女人来说:“今晚你不要回去了,好不好?”永远是句禁句。她知道。 但是有的时候,不知是试探,还是小小的捉弄,会当一句调侃话说出来,看一下他的反应。 身体有种肿胀的暧昧感觉,令她禁不住俯身趴在被子上,闭着眼重温了一下。几个小时前,他还在这里。 为什么同样的一个房间,两个人和一个人感觉是这样地不同呢。他在的时候,满室的甜蜜。不在了,就是这样沉静无味。 周末的他,在做什么呢。小孩子有没有俱乐部活动。太太有没有叫他一起去买东西。 心里有点小小的刺痛。轻轻地,收缩了一下。 想象他和太太在一起的情景,会是怎样呢?对我,是不是有些不同。应该是的,他不是说,我在她心里,是特别的吗? 中午约了女朋友吃饭。这样的生活,没有朋友是耐不下去的。做一个已婚男人的爱人,一定要有自己消遣时间的能耐。尤其是假日。再怎么想他,都不可能拨一个电话。短信也是不可以。 她有她的矜持。 她的寂寞,不愿说出来。让他沾沾自喜。进而更加地不珍惜。 于是就点了一支烟。他不喜欢她抽烟。但是无法阻止她,就像她无法阻止他有一个妻子。 这些,都是一个人的一部分。无所谓能否接受。 吐了最后一口烟,起来换上淡色T恤,和麻布裙子。看看镜子。有些充血而肿胀的唇,女友一定会笑的。 她想,看,我自己都会开开心心的。不去理会心里的影子了。 *第一次试写小说。好不好看,告诉一声好不好?结尾故作含糊,为的是,可续可不续。所以先不写(未完待续)了。

Thursday, June 08, 2006

草履在脚

上班路上,跑到一半,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。脚上空空的感觉,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草履出门了。草履,是日文,拖鞋的意思。 当下大惊。想要不要回去换。时间也还好,跑出没有多远,但是想想刚才等过的红灯还要重新等两遍,就有些麻烦。 反正事务所都是换室内拖鞋的,又都是女人。算了。 踢发踢发,发现草履的许多好处。 透气。脚上不会生“水虫”-----脚气。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,再美丽的都打折扣。而且万一与人亲昵,要防着人家爱抚你的脚。 男人在细节上的疏忽,是孩子气,多少可以说声“可爱”。女人,就是邋遢。万万不可的。 那些常年一双靴的女子,还有拉面店的店员(雨靴,防水),都是可疑的。 好开车。踩下踏板,分寸好把握。高跟鞋开车,是着前不着后的。道路交通法也禁止。只是警察睁只眼闭只眼罢了,不可能叫每个女人穿了球鞋,带双皮鞋去上班。 有些循规蹈矩的人,是换鞋的。有时看到路边摆着一双整齐的鞋子,就是换了忘记带走的。很好笑。 走路“塌塌”生风。不怕小石头。不怕下水道的网格格。有时候,穿双好鞋子,一身贵衣服,居然后跟一脚嵌进去,叫你顿时没了姿态。马上看看周围有没有人。尴尬好比认错人。 于是就踢踢踏踏去上班。坐在那里,想,女人的种种。 有的永远清洁美丽。有的还不老,却已经不成样子。区别就是:意识。 大凡女人,年轻时都是爱美的。 只不过,偶尔地,有一天,穿了拖鞋出门,感觉舒服,或者穿了条松松的裤子,觉得可以跨可以坐,方便。 一个女人,在方便上开了眼,就是堕落的开始。从此,不化妆方便,随便穿衣省事,拖鞋自在······ 慢慢地,感染到行为举止,散漫拖沓。最是不堪。 有时看到一些年轻女孩子,青春漂亮,却是席地一坐,叉着腿,就觉得惋惜。在家可以,在外面,还是意识一下别人眼光的好。 没有悦几者,可能就更加没有动力。所以,异性朋友,还是有这个好处的。 想了想,决定一会儿回家换双鞋子再来。 这个社会,对女人,永远是这样眼光犀利。 又要挣钱,又要漂亮,私地下要淫荡,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 所以说,好女人,是戏子。

Wednesday, June 07, 2006

Water lily

错过了讲一个喜欢的花。睡莲。 6月4日的生日花,花语是清纯的心,信仰。 在古埃及,睡莲是种神圣的花。开在尼罗河畔,叫作“尼罗河的花嫁”。在一些古代的装饰和神话中,睡莲的花冠处,日出之神徐徐站起,是复活的象征。 在德国,水的女神Nympha见到人,变作睡莲脱身。所以摘取睡莲的时候,一定要先读一段咒文,而且不可用利器。 在东洋,就是爱情故事了。 湖的附近,有一位叫作“太阳”的酋长,爱上一位美少女。少女的双亲反对,她就入湖而死。这之后,少女见到太阳,就会开放。太阳西斜,她也就合上花瓣。所以睡莲的别名,叫“未时草”,暗示开在未时。 与睡莲很象的花,是荷花。原产于印度。 荷花也是奇妙。每天三点左右就收起来。连开三天,第四天就谢了。好象花魂在数着命日。 要看它开放的瞬间,可以在清晨。很寂静的时候,屏息看着,忽然,“波”地一声,就像一个奇迹,忽然绽放在眼前。 前几年有位考古学家,挖出2000年前的莲子,弥生时代的,居然保存完好。于是种一下试试,居然发了芽。后来很宝贝地种在一片池塘里,叫作“2000年前的莲”。据说比现代的粉色来得淡些。每到夏天,就有人蜂拥着去看。 自己是不想去的。好象一个神交的朋友。淡淡地,缠绵地在心上,也就点到即止了。真的附庸风雅地去瞻仰它,倒显得自己的俗。 荷塘犹如天上,不容凡人践踏。不在眼前,而那近乎有些淡墨的粉色,和2000年前的沉香,却早已在意想之中。 荷花不易到手,还是睡莲比较日常。花道里面,也该算是入得茶室的花了。 取一器皿,琉璃也好,陶器亦无妨。记住,睡莲的插法,一定是一套: 花一轮。 花苞一朵。 卷叶两张。 浮叶二。 立叶两片。 才算入流。 近年的热带睡莲,插法就比较自由些。 很喜欢不同民族对一样东西的多种诠释。文化无限,想象不尽。 可见人的感性,真是深远久长。

Tuesday, June 06, 2006

晕那么一下

星期天,一早有点事去个水泥工厂。看到穿几个工作服的工人,太阳晒得黝黑,挥汗如雨,专心地在绑一个钢筋架子。 各行各业的知识,都很有兴趣。于是办完事,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。 钢筋架子,先立几根冲天高的长钢筋,然后就拿弯好的正方形钢筋,一个个套上去,卡在一格一格的地方,再用细铅丝固定。有一种大钩针一样的工具,钩着铅丝一头的圈,绕几下。犹如女人结毛线,熟到你看不清手势。 想起很热衷地看过一部连续剧叫《Sex and the city》。里面演绎了各式各样的爱情pattern,Carrie是个写专栏的美丽女子,她的恋爱遍历中,印象最深的有两个男人。 一个是俄裔美籍的艺术家。擅长营造气氛的理想情人。对于女人,犹如欣赏一件艺术品,赞美,爱抚,溺爱,无不入微。但他又是难以捉摸的,游移不定。会让你恨自己为什么爱了他。 一个是Mr.Big。贯穿全篇。实在没男人了,他就来了。永远西装革履,头发光亮。喝不完的酒,享不尽的风流,花不完的钱。他所制造的场面,无不豪华别致,非一般财力的男人可以达到。 其他也曾交往无数,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。 最后Carrie是跟了Mr.Big的。有些牵强,但应该是个正论。 还有一部电视剧,是比这个早些播放的,叫作《Ally,my love》,也是类似的才貌双全的女主人公,叫作Ally。是一个律师。接触的人很多,所以恋爱的人也是形形色色。 有象Carrie的恋人那样的正统男人,也有一个-------相信很多观众和我一样地被打动,想要促成他们。是乡村歌手Bon Jovi出演的John,一个修水管的工人。工装裤,永远随便的衣装,蓬松清洁的头发。一脸的嘲弄与不恭。温情上来的时候,又会弹起吉他,用厚实而磁性的声音,唱一首情歌。这样的男人,是禁不住不爱的。 但是,经过一段时间的热恋,Ally还是介意收入的悬殊,和圈子的不同。 现实中很多女人如此。可以不用男人的钱,但是会在意男人的赚钱能力。以及自己进出的场合,这个人是否格格不入。 所以还是很现实地说一句,如果一个有着好工作、谈吐优雅的男人,偶尔露出粗犷不羁的一面,那是不是就理想了。 可能、嗯,无疑会爱上Bon jovi。因为他可以客串演一个工人,但是,一个工人,不能做Bon jovi。问题就在这里。 远远地看着工人做活,很男子气的情景。但是心里明白,毕竟,世界不同。 于是笑笑也就走开了。

Sunday, June 04, 2006

一个写字朋友

http://c2pid.wordpress.com/

一个有意思的男人 F是个女人精,初看他的部落阁,以为出自女人手笔。心理生理,描写得丝丝入扣。不知他从何而知。

F艳福不浅。结婚照金童玉女,贴在部落阁上几十张之余。言下之意:我可以爱多几个,但我不准备放弃我的爱妻。要爱,随你来爱。

F口不择言,见到女人上来就是muack,还说,女人不是用来仰慕的,是用来冒犯的。恭恭敬敬,反招怨恨。而被muack的女人,奇怪,真的不生气。

F才思敏捷。有次对诗,内容虽然不堪,一来一去几十句,不见他打一个格愣。写得好文章,编得好剧本,上得课堂,去得了座谈。道貌岸然。

F的理想是做个姑爷仔。被一大帮女人爱着、哄着、宠着,他就坐着吃人家口上胭脂。犹如贾宝玉。

F说体己话一流。谈心你可当他是女人。有些话,他说公众讲是下流,私底下讲是风流。于是风流得不行。

F男女老少咸宜。男的爱他细致入微,女的爱他才貌双全,老的爱他偶尔发嗲,少的爱他俨然情种。骑不骑白马,已经不成问题。

F渊博多识。上至天文,下至人文,嘴上爱情,心里情事,无不谙熟。

F说,活到40就够。这样的40年,够本。赛过别人活到80。还有女人当真,可怜他说:你不要说这样的话。嘤嘤。 看了这篇,要认识他,可以来问本部落阁主人。自当附耳相告。包你男人得到金玉良言,心得体会。女人给迷糊得晕头转向,不知所以。 总之也算得个奇人。好在,他远在岛国。

可口的可可

星期天晚上,照例在放《樱桃小丸子》。 里面有小朋友喝热可可的场景,自己也就烧水冲了一大杯。 可可和巧克力,其实是同一种东西。脂肪成分在50%以下的叫可可,高于50%,就是巧克力了。 市面上的可可粉,常见的有这几种:明治,森永,Burubon。 明治最早是做牛奶的公司,所以它的牛奶可可粉,带点甜甜的奶香。 森永,最早的起家商品是可可味的奶糖。方块,浅茶色,外面包着那种老式的蜡纸,入口即粘牙。现在三四十岁的大人们,说起这个,都会说“怀念的老味道”。那个好看的漫画《To-To-Ro》里面,一开场小姐妹俩搬家,就在吃这个。 森永有过一次很大的挫折,是遭到恐吓。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。 忽然有封信来,说:你家的产品,我已放了剧毒。原文是“毒入り危険、食べたら死ぬ”。 森永大惊之下,马上回收店头的所有牌子的产品,逐一检查。天,多大的工作量。发现果然有3盒是放了毒的。监视的录像中,摄下了一个可疑的长得狐狸一般的男子。无法查出身份。 森永损失巨大,股票直跌。为了维持声誉,暂时对外界封锁消息。过了一段时间,对外发表:犯人已声明,停止作案与勒索。天下太平。 很多人说,其实森永和犯人是有了私下交易,花了上千万来摆平。又有说法,犯人不用那么冒险,只靠股票升落,就可以乘机做了大股东。 总之这件事情就永远在水面下了。后来日本的商品,包装上面特别花心思。全世界,可能日本有着最漂亮而繁复的包装吧。由此而来。 扯得远了。最喜欢的可可,是Burubon,相对于前面两家,这一家是后起之秀,主要做巧克力的零食。所以它的可可,浓香醇厚,也不太甜。 冲可可的时候,建议你,先加少量的开水,把粉细细地搅成稠稠的浆。再加入剩余的开水,或者牛奶,这样比你直接哗啦地冲水,要好喝很多。 还有个做法,是夏天,少量的水,粉化了之后,加大量的冰,听它清脆的炸裂声,再挖一个大大的冰激淋球下去,摘一瓣薄荷叶在上面,真是喜欢。 可可,真是一种让人感觉幸福的好东西。 想起来吃喝,总会记得和谁在一起。都不记得好吃好喝的内容了,只是好象当时都是天上之味,眼里都是笑,心里都是幸福。

Saturday, June 03, 2006

容易一年真可叹

早些时候,有个朋友叫我写个流水账的作文,小学生水准,《我的一天》。想想自己不是名人,写个吃饭睡觉,谁看。 不过想想,周围的人,常常问我: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? 可见我是时时刻刻心不在焉的。象一个男人的脑子,专心只能一件事。所以我是个永远专心于现时现刻的人。比如昨天一天是这样过的。 早晨去上班,看到路中间扔了一只拖鞋。想,拖鞋的主人,是走着还是跳着回家的。 开了车窗,这一段开阔,路边没有警察的测速埋伏,开到80公里。我的限速,是法定加30。标有40的路面,就是叫你开到70。数字是比较保守的。 无数的花粉,肉眼看不见,以80公里的速度飞进我的鼻子。喷嚏打得如喷泉。很想拿把牙刷,把鼻子翻过来,好好地刷个遍。 稻科花粉,小时候长在鱼米之乡都没有这个问题。真是造反了。 到了事务所,大声地说“早上好”,一天的开始,就应该是这么爽朗的。脸上几个青春痘-----不青春了,这个年纪的痘,叫作“吹出物”。她们总说我睡得太少。睡觉干嘛,浪费。 每天都是自信满满地出门。因为每一天,都是余生里最年轻漂亮的一天。 裕子穿了件少见的紫色衣服,恭维说“今天你好鲜艳”。------夸奖一个女人,永远是接近她的捷径。但是女人夸女人,多多少少不肯正面夸她漂亮。只说些擦着边的赞词。唯恐夸多了人家,自己就打了折扣。 事务所后面的铁塔上,乌鸦做了一个窝。雏儿在学飞。妈妈急得呱呱叫。 很多人羡慕鸟类自在飞翔。翅膀,有它的代价。我情愿用双臂,紧紧地,拥抱我爱的人。思绪万千,驰骋了好一会。 X子好心在给后面的无赖房客-----野猫们喂食。虎皮猫的父母,生了个“三毛猫”,黑、白、茶,三色。还是爱护有加。好气量。人类有些父母,往往看不惯孩子不如自己的地方,而忘了夸他们胜过自己的部分。 野猫妈妈带着满月小猫来吃饭。看着可爱,想要摸一摸它,结果它“吓”地一声,弓着腰生气了。想到外婆的话“强盗女儿贼外甥”。此话有理。 做了一天无聊的事,接了无数电话,写点干巴巴的文章(他们不叫我写拿手的东西),骗到一天薪水,下班了。 去到超市买菜。早晨的那只拖鞋还在。要么是只有一个腿,买了扔掉一只罢。这个理由,很可信。也就释然。 从此放下。 超市里看到一个胖阿姨。在想,她是先穿了橡皮筋腰的裤子才胖的,还是胖了没法,才穿的呢。 回家看到我的狗,早晨出去怕它饿着,盛了一碗狗饭在那里。一动没动。当一碗饭放在那里,随时都有得吃,你就不会想吃了。所以,结婚制度野蛮无理,妨碍激情。即便是恋爱中,也永远不要把爱人喂得饱饱地。垂手可得的爱,没有人会珍惜。 打开电脑,看看OUTLOOK。看到旧人的信,想想那碗永远堆成山的狗粮,决定不回了。 照片是六月樱桃结果的样子。红红的果子,挂满树枝。收获,总是快乐的。

借这里回个信。

收到你的信。 怎么忽然说起梦来了呢。 以为你是很快乐地在玩,游刃有余。夜间的思想,居然是这样地莫名其妙。我不是个解梦的人,不知什么意思。 觉得最为不堪的分手,是互相都以为,从此还可以常常地相见,拉一拉手,说:别来可好。 然而,却是从此天涯。 早知道今生不见,分开的时候,要怎样地热泪横流,又要怎样地贪恋你的肌肤。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。想来还是旧日模样。看三三两两的信,多少也是可以揣摩得出你的热闹依旧。 不会来增加你的负担。你是要天下女人都来爱你的。有了生理、安全、亲和、自我,最好也最不好的欲求,是自我实现。有些人,是要靠他人来实现、证明自己的。别人眼中的自己,和你真的自己,又有什么关系呢。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,最可悲的,莫过于,想要所有的幸福,而丢了最大的幸福。 说的是你。 痴人说梦。年少的时候,很想很想一个人的时候,希望梦是双向的。可以你来,也可以我往。-------我来见你了。请你来入我的梦。等等。 现在觉得,爱了,不要以此要挟,给对方负担。不爱了,不要去伤人。 其实爱与不爱,可以是很个人的事情。而不是双方。于是那么巧地,互相都是很爱的,那就再好不过。 不多说了。多说了无端端又生些情出来,就不好收拾。 总之觉得你说得再好,不过只是希望锦上添一枝花。 所以也不特别地回信了。 常看看这里,也可知我生死。 当年,万万没有想到,有一天是要落到这样,互相知个生死都好难的境地。 喜欢的诗,送给你: 如春在花,如盐在水。 如无却有,悒悒莫解。 茧中有蛹,化蛾能飞。 心中有物,即之忽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