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September 30, 2006

晚夏

晚夏的院子,开满了黄色的雏菊。清晨起来浇水,颜色鲜亮得刺目。于是拍了张照片来共享。 昨天一天,处理了一起桃色事件。由于劳工和上司的感情问题,而引起诸多事端,最后发展到三角,多角,和下毒。而这种恋情本身是被禁止的,所以谁都不说真话,也就使案情走入迷宫。 我又佩服我的上司了。平时像个笨蛋,遇到这种事,走过来,一看各人脸色,各听一句话,朗笑三声,走开不管。 我在听取了几个小时的多人对话,做了几页笔记,对于真相依旧一头雾水。 之后上司说:大体是这样,他喜欢她,她不肯。他转移了目标,她又有些不开心。而后来那个她,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。如此如此······ 一语中的。给他猜得无一不准。 我们所有事务员问他怎么会看得出来。他说,这个简单。你们是女人。我是男人,只有男人才知道男人的想法。这桩事情,如果是我-----这样一来,就很明白了。 所以,女人怎么想,要问女人。反之亦然。今天觉得。我的老板还是有两下子的。

Thursday, September 28, 2006

心忧炭贱愿天寒

来日本之后,很长一段时间从事和时装打交道的工作。自然而然,看衣服就有些不一样。 做这一行的人,外行想象起来,可能是满身名牌,五彩缤纷。其实不然,看身边的人,做的都是好衣服,自己穿的却是讲究做工、式样却最简约的东西。比如,T恤衫,牛仔裤。出门见客,是简洁的西装。基本不用花里胡哨的装饰品。 帽子、围巾,这些用得不好,只会像蛇足。 一个原因是:一目了然的名牌,终是有价的。贵了贱了都不好。不想用名牌来代言自己的品味。 另一个原因是:太不值得。如果说差不多的衣服,一般的卖3千,名牌卖3万。而花在生产过程中的成本,其实不到一般产品的两倍,却给翻了10个筋斗去卖。其余的,都上交给Chanel或者Gucci他们去了。 做衣服,如果要暴利,必须创造一个类似Aki的牌子出来,才可以流芳百世。 在时装行业里的时候,俗话说“裁缝的孩子破衣服”,几乎顾不到自己。不做了,又忽然有了兴趣。也许是因为,之前是工作,现在是爱好的缘故。 常常受熟客之托,把一些平常的衣服,改得面目全非。这个收入不用登帐,勿需交税,比赌博嫖娼之类的消遣来得理直气壮,因为世间很多爱好都是要花钱的,现在反过来有银子赚,也就很开心。 最不好做的材料,是蛇皮。日本禁止进口,本土偷偷贩卖的,大都是去韩国带回来。改过一件男式西装,要求是领子和口袋处全部换上蛇皮。 拿到那卷皮,在地板上摊开,宽一米左右,是锦蛇的花纹,灰白相见,霸气得很。想到这条蛇的生前,做梦都没想到只因生得好看,便被剥皮抽筋,去装饰别人。 蛇皮薄而脆,不可以烫,而且不滑,要用特殊的机器来缝。做好了,几乎舍不得给别人。后来偷了一小块蛇皮,剪成四方形,给好友们放在钱包里------据说,蛇是财神。这样会发财。 以后不用了还可以炖碗汤来喝。 牛仔裤配上日本传统图案的花布,也是很奇异的。不破不立。要先有破坏,才可以创造。剪破,细细地抽去竖的纤维,只剩横的丝路,如此搞出几个洞。据说专业的工厂在南部的冈山,用一种类似打磨的机器,高速旋转,磨出藕断丝连的洞来。但是不会用的人,做出来真的就是一个破洞而已。 顺便说一句,破牛仔裤在冬天是很冷的。风嗖嗖地钻进去。冬天穿的,最好在里边贴布,破烂而漂亮。 画画用的是Acryl颜料,画在衣服上,需要加一种定型剂,1:1地掺在颜料中。之后中温熨烫20秒,这样就终生不会褪色了。材料可以是皮衣,最多的是牛仔。 画过一件麂皮的夹克,中途几乎要放弃。但最终还是做完了。因为麂皮表面有细细的绒毛,不能画草图。而朋友说一定要画一个家纹。几何图案,下笔即成,我又不是天才。朋友的家纹又很复杂,是一个圆加上左右对称的柏树叶,一笔都不可以错,而且衣服本身是件好东西。 牛仔布就好很多,一般在手边准备了棉签,颜料未干的时候,马上可以蘸水擦掉。而且,深色浅色,各有各的好,配上不同风格的画,可以穿得像个纨侉子弟。 做过最不道德的事,是把玛丽莲·梦露的头部,加了一个光身。当时配不到适合的女体,因为一般都少有她那么丰腴的。几乎要搬到浴室的镜子前去画。后来勉强地加了一层白纱。之后见到衣服的主人,开车时不停地在蹭他的背部,问:怎么了? 他说:我想蹭多几下,可以把她的白纱给脱去呢。 画画本身,应该是反映内心的一种东西。要学的,不是技巧本身,而是如何更好地表达自己而已。写文章也是如此。如果过于拘泥于技巧,可以看看这两张照片。上面是我画的,下面是一个5岁的小孩子画的。 当时我教她画,颜色让她自己选,结果就是这样不同。 而她的画,真是拙得可爱。我的就带些匠气了。

Tuesday, September 26, 2006

美月,白兔,橘梗花

凌晨起来画画,总是这样,拖到不能再拖,明天要交给人家的时候才急急忙忙地去做。 借口总是,一个星期我要image,构思是很花时间的。 一个星期我要配色。跑动跑西找心里那一个最恰当的颜色。 然后草图,上色,阴影,吹干,电熨······ 其实只在这里说:这一切,半个夜晚都可以完成。 就像一个大姑娘,推三阻四地应了婚,才算有身价。 画的是应景的明月,白兔,芦苇。和秋天的七草之一-----橘梗花,想象它开在月亮里。幻想的紫色。 用了大量的金粉。喜欢传统日本画对金色的处理。平白一张画,因此而凝重。 天已发白。要去做便当,新的一天就此开始。

Monday, September 25, 2006

艺人八卦

晚上电视里出来一行字“伊豆发生地震”。因为离得远,而且这种小地震,简直是隔三岔五就有一次,也就习以为常了。 想到一部旧小说《伊豆的舞女》,被拍成电影,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因为这部电影,一举成名,之后搭档演了无数部《血之系列》的连续剧。在我童年的时候,妈妈一辈的人,都为那白血病的可怜少女掉过眼泪,而三浦,也以他英俊的外形,得到众多女性的喜欢。中国的日剧热,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。 一直以来,对于媒体来说,山口百惠简直是一个谜。一个安静得不知内情的谜。 正在巅峰时代,忽然宣布与戏中的搭档-----三浦结婚,之后,媒体猜测,正像许多演艺界的女星一样,她早晚会耐不住做一个平凡太太的生活,有一天一定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,出现在银屏上。并像很多复出的女星一样,哀怨地说:“理想和现实还是有着距离的。” 周刊从来没有忘却过她,有时来一张照片,百惠剪着齐耳短发,穿着和我们差不多的家居衣服,出去扔垃圾。有时是小孩子的运动会,她和其他妈妈一样的球衫打扮,不见得故作姿态。后来有一段时间,再三说婆婆欺负百惠了,不如出来唱歌或者演电影,不要受那个劳什子气。还有好事的人,帮他们计算家用,说三浦再也不是英俊小生了,只可以代表中年男人,梳个叔叔的大背头,腆着肚子,做做那个“洋服的青山”的广告,一月入账几两,花费几两,经济危机,好了,百惠为了维持家计,不得不出山了。 云云。每每都没有任何的回声。因为百惠自息影之后,没有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,三缄其口。不给任何人多话生事的机会。 而很有意思的是,和她同时出道的,也是在中学生时代,就早早迈进娱乐界的,有两位。 一位是樱田淳子。长得很是恬美漂亮,又会演戏,红过百惠。不知怎么,前几年忽然加入了一个韩国宗教,名叫“统一协会”。这个教规定,教主可以指定教徒结婚。于是她被命令嫁给另一个教徒,是个一般职业的人。之后对于宗教,还是五体膜拜,到后来,圈子里的人都开始疏远她,认为是中了魔。她也无法继续在演艺界立足,后来就没有了一切的消息。 另一位是森昌子。她是演歌的歌手。后来嫁给另一个歌手,也姓森。艺坛称为“森夫妇”,两人唱了几十年,深受欢迎。结果前几年忽然登出离婚的报道。而且拖泥带水,纠缠得厉害,互相伤害,还牵涉到财产分割问题。有一个儿子,因为出自大户人家,所以去加入了青春偶像的唱歌小组。大概因为从小过的就是尊贵日子,所以与其他人无法相处,不久就退出了。 对于演艺界或者名人的生活,可以说,我是一点都不关心的。因为总觉得,他们不过就是某一方面的专家而已。我们都是各有所长的人,只不过自己的行业,并不是站在舞台上罢了。 所以他们的人生,并不可以成为一种参考。只是看看,想想,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。 还在很年轻的时候,我以为,如果说痛苦是一种只有自己知道的东西,那么,幸福一定是一种感染身边所有人的光辉。痛苦和幸福,是势不两立的。 最近不这样想了。原来,幸福和痛苦都是一样的。只有自己才知道个中味。 而且,很多时候,当时已经很糊涂。过后了,在记忆里,曾经的痛苦,在岁月的过滤中,变得淡漠。 而过往的幸福,却因回忆的沉淀,反而变得真实。 不管我们有名与否,是否有外人来猜测我们的生活,脸上是否带着笑,日子还是要靠自己一天天去过。 *照片中日文:请原谅我的任性。我会幸福的。80年10月5日下午8:32,百惠静静地放下了话筒。

Saturday, September 23, 2006

动物(象龟)

看到乌龟,是巨大的象龟,丑陋非凡。细细看它,到底是爬虫类,嘴巴开得很大,一直到腭上,有些凶恶的样子,大口大口地吃着草。据说可以活一百多年。 如果长寿要以生得丑陋为代价,情愿活得漂亮,一般的寿命就可以了。 关于长寿,看过很多希腊、罗马神话。 有位女神,爱上了人间的青年。青年美轮美奂,光彩照人。女神悲叹他是凡人,终有寿限,于是向宙斯乞求永久的生命------却忘了同时求他容颜不老。 后来这位青年,天长地久地活着,老态龙钟。 女神伤心欲绝。传说中她去卧室,每次都是匆匆离开。 ------我们在日常中,面对生老病死,不会感觉太多悲哀。因为自己亦为凡人,这些自然规律,也在自己身上得到体现。世事无常,我们接受它,作为宿命。 而女神,自己是不老不死的,面对凡人,感觉就是不堪了。 还有一个故事。 宙斯和他的儿子微服私访来到民间。他们故意穿得破烂,看上去潦倒得很。 来到一对老夫妻家。家徒四壁,老夫妻贫穷但是友爱,公公拿出仅有的柴禾,为他们烧水洗澡。婆婆从柜子里拿出唯一的面包,来招待这两个乞丐。 宙斯和儿子享用着。听到公公婆婆的对话:我们自己什么也没有了,但是这两个人会很得救的。 宙斯感动,现出真身,问他们:你们要什么,我都可以如你们的愿。 老夫妻相视一笑,说:我们乞求神让我们永不分离。 漫长的人生,当某个瞬间,老夫妻就像平常一样地靠在一起,老公公慢慢地生了根,变作一棵橡树。老婆婆随即变作一棵菩提。 菩提树开金色的话,据说菩提的蜜,是最珍贵的。 橡树和菩提,紧靠在一起,犹如当年他们许下的愿望:永不分离。 真实世界里面,这种爱情是少之又少。所以才有这个神话广为流传。 很多演艺界的人,推崇急流勇退,在最美最好的时候,离开观众。让众人的心里,永远留着青春姣好的印象。 这是在舞台上。并不是真实的人生。 现实里面,我们到底有没有可能,有一天,可以找到一个人,说要与他生死不分离。情愿贫穷,情愿又老又丑。 一切有形的东西,终究是会变化、消失的。如果,我们能把爱情做到无形,是否就是久远的。 那种超越容颜和岁月的爱情,真的是会有的吗?人生苦短,无法一一去实践、印证。于是在教堂的钟声里,他们说:不管生老病死,我们将互相伴随。 这些话,又有几个人说得有自信。 看到象龟,我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要这样长寿。

受伤的女人

指甲里扎了一根刺,很深,而且是木头栅栏的烂木头,怎么也取不出来,只好去找外科医生。 医生看了看,说会很痛,要剥一点点指甲,一定要打麻醉。 给他打。人为刀殂,我为鱼肉。 麻醉针也很痛,希望谁发明麻醉的麻醉。 两天不能沾水,回家数了一下碗,看不洗能捱几天。 痛。把手提高到心脏以上的位置,做成芭蕾的手势里里外外走,像某种奇怪的宗教。 打字写字都痛。加上麻醉的质量实在不错,晚上睡得又早又香。 007里面那个无痛麻醉-----滴在手帕上,捂着鼻子的那种,原来还没普及呢。 医生的职业真好,把患者搞得这样痛,我还连声道谢出门。 据说学医的,胆大的在外科,心细的在内科。 医生一般地位比较高。 但也有一个医生朋友,是妇产科的。年近花甲,喜欢学习。可以用日本人少有的流畅英文,整段背诵林肯的演讲。说,日本的政治家,在感染力上,显然差了很多。 问过他一个外行都关心的问题。因为他的科很特殊。就是----- 看了那么多患者,不会影响到自己吗? 他说,我看患者,是戴手套的。太太不用。 日本生育率降低,妇产科关门的很多。老医生也休业了。几十年来,不敢出远门,尤其是在月圆之夜,更是出生高潮。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去云游四方。 有时候很想问他曾经每天面对的那么多“生”,有何感悟。 想想作为职业,可能某些感动也就职业化了。

Friday, September 22, 2006

征集名字

后面的猫。名字暂时叫作Momo和Hyena。 左边的,天生美丽,有着漂亮的眼线,圆脸,稚气,像很多男人喜欢的“小白袜”------可爱的眼睛会说话。 右边的,生得丑。像豺狗的花纹。所以我叫它这个名字。同事说太可怜了,换个好听的,比如“金子般的心”什么的。 它们端坐在那里,是因为我拿塑料袋在手里,好象有赏的样子。 比作女人,一个是“紫”。代表了很多男人内心深处的幼女嗜好。 源氏从小把她掳来,教授一切风花雪月的东西,并灌输自己的思想给她,其中最大一条就是“永不妒嫉”。------出于男人的私心。捉了一个女孩,把她养大,再据为己有,恐怕是天底下好色之徒最高的梦想了。 另一个是“末摘花”------“红花”的别名。是做染料的花,果实可以榨油。末摘花是没落贵族,生得丑,还有一个红鼻子。作者紫式部几乎把她挖苦到好笑。但是她很忠诚,也没有企图、心计,永远很丑地呆在那个破落门户里,等待源氏的临幸。好在源氏被感动,终生照顾她的吃穿用度。只是在那个晴朗的月夜,源氏借助积雪的反光,看到她可笑的容颜之后,就再没给过她爱情。 每天看着这一对猫姐妹,觉得:世上有很多人,是因为相貌的平凡,而被忽视了不凡的才学和思想。 另外,还是征集一下名字。中文亦可,我会翻得生动。

Thursday, September 21, 2006

好小孩不可以学样

打着长电话,手机没有电了,于是插到充电器上。灯不亮,好象坏了。 怀疑充电器的电线里面出了毛病,因为经常曲曲弯弯,会不会是里面断了。于是拿把厨房的大剪刀,剪掉可疑的一段。 按照我仅有的物理知识,电线分两根,一个正,一根负。不可以碰到的。碰到就是电光火石,犹如传说中一见钟情的那种架势。 但是这根电线很奇怪,它只有一根。我还没有听说过电器世界大改良,怎么会呢?再细看,发现原来有奥妙。 中心有一根细细的铜线,周围包了一层白色的东西,再外面又是一圈铜线,最后才是外侧绝缘材料。原来进化了。 先不管,胆大心细地拿来打火机,嚓嚓地两头烧掉。冒出黑色的烟。根据我丰富的生化知识,这个是毒烟,吸了会不孕、畸形,和枯叶剂是一个成分。 然后用小钳子夹掉烧黑的部分。这样,铮亮的铜线就在眼前了。我把它们绕起来,用绝缘胶布固定。怕触电,厚得如同裹脚布。 大功告成,可以充电了。蹲在插座前,三思而后行。 正负极的概念,真的已经消失了吗? 怎么会只有一根线? 用右手来插比较好?心脏离得远些? 我的光脚丫子是导体吗?眼前呈现出电路图,大量的电,从我头顶到地板,画着箭头,表示电流方向。左手定律和右手定律已经忘得差不多。箭头朝哪边啊? 如果不妙,夜深人静 ,谁帮我叫救护车? 其他电器会不会受影响啊? ······ 万一我做得不对,就会发生SHORT现象,中文叫“短路”。也就是我的手,被粘在电上,电影里那样,所有的东西烧起来,而我自己,会颤抖,直到僵直。狗来救我,也给粘住,形成一个巨大的电流圈。我们最终散发出焦香。 还是到了早上再说,可以问一下别人。三个猪头,顶一个臭电匠。 结果谁都知道。即使同事都是女人,还是本能地懂得危险。后来细细讨论了一下,并用显微镜观察了断面,发现电器界真的进化了。最里面是一个电线,包了一层绝缘物之后,再来一层线,而不是单根。 我们顿悟。庆幸捡了一条命。 然后就想,知识不停地在更新。社会上有两种人往往最落后。 一是医生。熬到毕业,实习,巴不得马上赚钱,顾不得继续学习。日本有个制度,医生定期要进行研修,学习新药、新的医学成果,以跟上时代。如果太骄傲,不肯参加,那就是古董医师了。人家用内视镜开刀,他还在开了肚子,拿个刀片割啊割。 另一类是老师。以为一辈子可以教人。高高在上惯了,不谦虚。成天拿多年前的老知识出来反刍,简直就是毁人不倦。新毕业的老师,往往比老老师博学,道理就在这里。 唯有一点,不是通过学习就能长进的。 是谈话的机锋,和男女的契机。-----几乎可以说是天分。 换言之,是智慧。 看病,要找刻苦的医生。就学,要找勤奋的老师。谈恋爱,要找聪明的混蛋才有趣。 修电线,不要找我。

Tuesday, September 19, 2006

命题作文----酒

极少喝酒。 处过的男友中,前前后后有几个酒鬼,到最后都受不了醉酒后的纠缠,酒醒后的道歉,分手算数。觉得不能自控的人,实在是称不上一个大人。 也有善喝的年长朋友,来说酒的种种好处。那是要有些酒量才做得到的。 一杯下去,就稀里糊涂的我,恐怕没有资格来说,什么是精神解放,肉体成仙的境界。因为,我喝了,就不是我。 但是好喝的酒,会在口渴的时候,当果汁或者水来喝。比如喜欢的有一种叫Gin tonic。粮食发酵以后,加上杜松子蒸馏而成,比较烈,所以多半掺了西柚汁来喝。酸而苦,一口下去,打个激灵,热浪在血液里游走。不愧是tonic,头脑一醒的感觉。 其实体质上面,可能也不是不能喝的人。小时候在乡下吃喜酒。土做的米酒,带点白色的混浊,用水壶来热,很甜很好上口,据说有次喝得酩酊大醉,躺在奶奶床上大唱《我爱北京天安门》。中国的法律可能是贪杯的人做的,所以并不限制喝酒的最低年龄。而日本规定,至少要20岁以上。经常在成人节的庆祝活动上,有酗酒闹事的新闻。这一天开始,可以堂堂正正地喝酒了,是大人了。------小的时候,好象大家都只晓得大人有很多权利,并没有想过随之而来的责任。 记得我在成长的过程中,一直渴望有钱,和自由。 还喜欢喝桂花酒。有次带了一瓶去朋友家吃饭,开了酒之后,觉得很好喝,后悔送了人,早知道这样好,应该自己在家偷偷地喝掉才好。 淡黄色,闻着香,喝着象蜜。可惜日本没有得卖。现在飞机上也对酒类限制得严格了些,费事开了行李跟航空公司解释。 冰箱里常年有的是梅子酒。黄梅季节,取青梅,洗净,吹干,泡在一种叫White Liquor的白酒里,加冰糖。一个月之后,取出青梅,青梅也可以吃。有做点心的“绿水庵”,卖一种“青梅冻”,用果冻状的东西,包起大粒梅子,清凉爽口,带点酒香。一粒卖到180日元。 梅子酒是在餐前喝。不是酒鬼,所以分外讲究容器,一定要拿一个小得一丁点的、有很多折射面的水晶杯才好。舔一口,就没有了,却是齿颊留芳。然后说:“我领受了”。表示一滴酒,一餐饭,虽然是自己挣来,却是受了天地日露,和神仙的恩惠,保我可以享受万物美好。 比较奇特的酒,一种是河豚的鳍,晒干之后烤一烤,泡在清酒里面,热一热,叫作“熱燗”,自有鲜味。 清酒的喝法,加冰,或者用冰水来兑,也是可口的。有乡土米酒的味道。 还有一种清酒,是加了金箔的。乳白色的酒,片片金箔在里面浮动,很漂亮。喝着喝着就隆重起来。是喜庆的时候喝。 和清酒相似的,是“芋焼酎”,原料是山芋,所以甜甜的,很温和的味道。好象韩国也有。 有种下流的喝法,叫作“若布酒”。若布是一种深色的海草,用得晦涩。 只知道是叫美女躺着,并紧了腿,在三角处盛酒。没有体验过,不知道是怎么个喝法。应该不会费事再拿勺子舀出来喝,是直接嘬取吧。或者拿个吸管?不得而知,但是感觉不是风流,而是下流。不太喜欢这种赤裸裸的感官刺激。 情愿带一点点的酒意,和喜欢的人在一起。微醺最是美妙。放而不荡。 酒、性、诗,都是看人物、看心情的。做得不好,就俗不可耐,不如不要。 自己也到了说真话的年纪了,不用喝酒来壮胆,也不必借酒矫情。喜欢的时候,喝一点,心里清醒着。因为在不快乐的时候,醉酒是越发不快乐的。 心里的烦恼,会变得混沌而扩大。酒醉轻飘,只是一时。更多的,我们还需醒着去应付。 最后告诫爱酒的人。认识一位老伯,好酒量,得了痛风,依旧坚持不懈。再喝,再痛。直到痛得无法了,现在不喝了,但是馋的时候,他倒一杯开水,在开水上滴几滴白酒,把鼻子靠近了闻闻,过个干瘾。 不要到这个地步才好。

Monday, September 18, 2006

动物〈天道虫〉

盛夏已过,刚有些秋凉。

看看门口的June berry,抽出了新稍。再细看,新叶处,居然有蚜虫。

我是不喜用农药的。好在自然里面,有瓢虫来为我灭虫。

蚜虫本身虽然有脚,但是爬行缓慢。一般都是蚂蚁这个好事之徒,把虫卵一个个搬运上去。因为蚂蚁喜欢喝蚜虫的小便。蚂蚁用触角摸索蚜虫的肚子。据说是很惬意的,于是蚜虫分泌出一种甜味的汁液,供蚂蚁引用。

瓢虫的某些种类却是蚜虫的克星,从小到大,一天无蚜虫不欢,日食数十个,养得圆圆溜溜。瓢虫又怕鸟。但是它的后腿处会分泌出一种黄色液体,据说很苦。这样鸟也就罢手了。

蚜虫一般在植物的顶端,所以瓢虫就有一个习性,直往天上爬。因此得名“天道虫”。

很喜欢这些自然的东西,各有它的道理。生生不息,一物降一物,一物爱一物。

看得多了,觉得造物主之神奇,怎么也不象是达尔文说的进化而来。进化怎会这么巧妙。

我的妈妈,读了很多年书,从小教我唯物论。到了50岁之后,她忽然变成一个唯心主义者。

不知自己将来会怎么样。但是近来觉得,遗传是很有道理的。包括一些不想和父母一样的地方,居然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到。会不会我也开始有唯心的倾向了呢。

和人闲聊。说:人死了,就一定什么思想都没有了吗?对方说:是。我说:那么,生命只是载体,灵魂会不会轻飘飘地就此飞走呢。只不过肉体没有了,灵魂之轻妙,不至于负担得起行为和声音罢了。对方说:那么,创世以来,一草一木皆有灵魂的话,宇宙之间不是就充满了?

想不出好的答案来,但心里还是坚持的。有一天我死了,要来更新blog给大家讲讲死后的世界。请你们要来看啊。(拍手)。

再说猫,女人

最喜欢的电影之一,是《Batman》。 夜黑如漆,只有圆月高挂,在都市的高楼顶上,蝙蝠侠的黑色披肩飘动,接近cat women,猫女的眼睛,在黑夜里依旧闪亮而警惕,谁都知道,她也是爱他的,但是她的爱,却表现为一种撩拨。等到蝙蝠侠真的爱上她,双唇相接的瞬间,她却偷偷地露出尖利的爪子,冷不丁地抓到他流血。看他惊叫起来,带着埋怨的眼神,她得意地笑。而当蝙蝠侠转身离去的一刻,她的眼里又流露出一丝寂寞。 蝙蝠侠虽然无所不能,却不能领会这种爱情的契机,只以为她原只是逗着他而已。在后来的岁月里,他一直因此而黯然神伤。 月亮,依旧隔在他们的中间,这种爱,原只是黑夜的爱。 因为cat women说:我已经死过一次。 很象某些女人,说,我已经为他心死,从此不再爱别人。却美丽着,带着风情,半是嘲弄,半是真心地去吸引着人。等到真实的爱来到面前,却又开始矫情,或许是过度的自爱,怕再次的付出,招来再次的伤筋断骨。或许是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还有能力去爱,爱得完整与否。 有过几代演员演过can women这个角色。最喜欢的还是米雪儿·费佛。 略带鼻音的声音,举手投足的妩媚,忽而一个眼神的冷酷绝情,都贴切地演出了这只猫。她的心思就是无法揣摩的,到最后,观众都不明白,为什么蝙蝠侠真心爱她,她却忽然抽身而逃。 但是,正因为她没有就此当上英雄的夫人,穿个白色花边围裙,为心爱的人煲粥洗衣,才会永久地保持她的神秘吧。 如果一只猫,乖乖地被套了颈圈,主人拉着它去散步,猫察言观色,大摇尾巴。那么这只猫也就近乎于狗了。 好莱坞因为蝙蝠侠的人气,特别又推出了电影《Cat women》,由黑美人哈里·贝利来演。贝利的美,是外露而阳刚的。为她设计的衣服,也是暴露着很大一部分肌肤的黑色皮衣。不同于我所喜欢的若隐若现。 贝利在戏中狂抽着皮鞭,打得敌人落花流水。在感情描写上,就很单薄。票房差得一塌糊涂,成了有名的亏本电影。 看来看去,贝利演的,不是一只风情万种的猫,而只是一只英勇的、彪悍的狗而已。所以观众的男人女人,都只记得她的武艺,而忘了怜爱。 猫的长处,本就在于,它不刻意来讨你的好。对它好,它只认为是理所应当。因为它知道自己是令人爱不释手的,孩童般的柔软,女人般的娇俏。 偶尔,它一时兴起,哼哼唧唧来蹭着你,看你心软,就乘势钻到怀里来。刚要亵玩,它又一个转身跳开,顾自去舔爪子了。 不止一次地说过,男人原本是很贱的。真心对他,换来只是辜负。不讨他的好,他才会巴巴地来讨你的好。

Saturday, September 16, 2006

抓猫记

在事务所,没有客人,也不太忙。只写着可有可无的文件。 一边开着MSN的窗口。 天气转凉。开着纱窗。香子在照料后面的“野良猫”-----没有家的野猫的意思。她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,自己胖了,还要危害他人。上次我在夸耀自己瘦了好多,脂肪率降低到22%了,她一个着急,赶紧递上一块羊羹,叫我吃了。对猫也是如此,给它们吃好的猫粮,偶尔还有零食,以及吞拿鱼的罐头。而她自己以为是出于爱。 裕子不喜动物。只喜欢小孩子。 由美养一只猫、两条狗、和两个娃娃,她是农林高中出来,学过果树、蔬菜、阉猪、放牛。农林高中很受欢迎。一般的课程,加上很多终身有益的技能,毕业后可以继续进学,也可以立刻就业。人长得细巧,怎么都想象不出,她在那里讲,老师示范后,一个个学生,抓着小猪猡粉红的后爪,雪亮的刀片落处,小猪“咕”地叫一声,就此断了烦恼。 每讲到这里,她就咯咯地笑。我们隐隐感觉小猪们股间的痛。 后面的猫,吃着香的,盛着干净的水给它们喝,却因为出生卑微,所以情愿去喝水沟里的泥水沉淀,香子每每抱怨说是给脸不要脸。 一只猫跑进来了,想叫它出去,谁知它慌里慌张,跑错了路,直往楼上去。事务所本身结构复杂,是一座洋房,楼上有厨房等等生活设施,房间有6、7个。 那个猫以为我们要追它,越发慌乱,看看我们几个虎视眈眈,它跑得如飞,爪子勾得墙纸哗啦哗啦响。最后穷途末路,看到厨房的换气扇-----唯一通往外面的地方,于是就像大力水手一样,两个爪子一勾,吊在空中。 看着实在有趣,一边嘴里叫“猫,我们给你住,给你吃饭,你还是这样警戒我,是不对的。你要把心打开了对我哟。” 一边用手机给它照相,纪念这个难得的画面。谁知这个小猫忽然吹胡子瞪眼睛,回转头来“呋-----”地表示恐吓。 我尖叫退后,它也吓一跳,跳下来就像风一样地跑出去,这次准确地连滚带爬地下楼,回到它的野生世界。 余惊未消,在MSN上和人讲这个。我说:The cat looked so angry, and said “Miao—“, .对方是个男的,很着急地说------注意了,不是怕我被抓到,而是“Don’t hurt her, I love cat. 于是想,好象很多男人都爱猫,并把猫想象成女人。解释为性感。 猫和狗,在动物学的分支上从来就没有混淆过。狗爱主人,爱主人的亲人朋友,猫心里只有它自己。其余的一切,都是受它调遣,为它服务而存在的。 所以,野猫是养不乖的,流浪的狗,给它一餐饭,一条毛巾,它就感动得热泪盈眶,从此立誓要跟随主人。 的确很象女人的两个极端。 率真的女人,看到喜欢的人,一头就扑上去。殷勤谄媚,几乎可以没有了自己。而男人,看到这个热情劲,也就不知珍惜,自大自夸,最后还是辜负了算数。 常常,深情的女人,只可换来一句“对不起”。 当爱情中带有抱歉的成分,也就不是爱了。抱歉与偿还都会沉重得令男人想要逃跑。 猫就很讨巧。自说自话,从不刻意讨好别人,只看自己高不高兴。开心的时候,惹你一下。你要对她生气,她就尖尖细细地叫道:Miao----。 这种女人,是在分手之后,还令人念念不忘的。 孰优孰劣,一目了然。只是每个人天生的脾气,尤其是在爱情这样天大的事情面前,恐怕还是遮掩不了的。

Thursday, September 14, 2006

一场秋雨一场凉

整个夏天,院子里不停地开着各色的花。 玫瑰依旧开放,气温高的时候,一朵朵,一天就开得张张的,散散的,让人有些可惜。 白蝶草高过人了,一路开满小蝴蝶似的花,白色,是一种任何时候都觉得清新的颜色。开完一茬,剪个枝,追点肥,又会开得洋洋洒洒。 雏菊类一般是不喜烈日的,只有一种蓝色的Blue Daisy,开在栅栏处,像童话里的马兰花。 还有一种原产非洲的Cat Tail,绯红色,状似狗尾巴花,毛绒绒的,开在邮箱边上,进出常常摘一根来玩。 盛夏的花,最大一个种类是茄科。蔬菜的茄子,其实有着很美的花。深紫色的角状花,黄色花蕊,就连新结的茄子,都是很入画的一种素材。 因此在园艺上,衍生出许多的品种。耐热,多花,花之多,可以覆盖整个表面。基色是紫,却开发出很多其它的颜色来。 最早开发的叫Bechunia,大朵,有红、粉、紫、白、蓝。公园的花坛,大都是这个。只要有水和肥料,可以开个不停。花很柔软,一场暴雨,有可能使花瓣零落不堪。所以我种它在靠窗的檐下,挂在木栅栏上,一盆水红色,一盆深紫,从高处垂着,慢慢地开下来。坐在屋内的沙发上,正好可以看到。 种得最多的,是Safinia,非常拿手。这是改良种了,花苗也贵些。花之多,不见叶子,令人惊叹。而且最大的好处,就是耐雨。西边的栅栏上,种了一排,盛夏就是花墙。门前有路,傍晚有散步的人和狗。常常被问:这个花怎么让它开得这么多? 有个诀窍,大凡植物都有一个主芽,在还矮小的时候,摘心,就分作两枝,再摘心,变作四枝。所以反复地摘心,就可以让花开成一个球。很多欧洲的街景照片中,街道上装饰着球一样盛开的花,都是这样来种的。 欧洲多花,气候相宜。英国凉爽,多玫瑰和球根植物,还有著名的薰衣草。南边的地中海国家,就更绚烂一些。日本的园艺,都是小小的,如同他们的房子,往往一丝不苟。岛国,土地奇贵,所以很少看见有人奢侈到买一个山坡,随意地让它开满四季草花。院子里可以搭一个拱形的、开满玫瑰的Arch就很不错了。 Safinia从两年前,又推出了双色种,一棵开出两色的花,而且配色极好,常常令我犹豫好半天。粉红和粉蓝,紫加白,玫红加白色,各有各的味道。 关于茄子,有句俗话“父母的话,就像茄子的花,没有一句是白说的”。是指茄子花开,一朵结一个果,没有无用的花。 花一旦结籽,会耗去养分,所以每天傍晚,摘去谢掉的花,是我夏天最繁重的工作。看路上不停地有人走过,不停地打招呼“Kon-ni-chi-wa”,要好的会站着说一会儿话,聊聊天气,聊聊狗、花。 茄科在园艺上很大一个发明就是Million Bell。我在心里把它译作“亿万铃铛”。花色偏近原色,小朵,但是更多更精致。还有一个好处,是不再结籽,所以不用每天料理,只需每周浇一些稀释的液肥。 原色里有几种,名字就好听:Cherry Pink,Sun-set,Cosumosu Pink, Shinning Yellow··· 喜欢花,在花间,常常感觉与世无争。尘世的喧嚣,因为自然而净化,很多无谓的欲望,也因此平息。 昨夜的雨,想起“应是绿肥红瘦”的句子。现代的人们,好象越走越远了。

Tuesday, September 12, 2006

生死在天

Posted by Picasa 午休看电视。 出来一个强忍着眼泪的父亲。在跟记者说,他的女儿死了。 好好地,掌心的宝,去治疗一个虫牙。医生惯例地为了防止小孩子挣扎,用浴巾固定她在椅子上,并使用了树脂的粘膜来蒙一下口。治疗时间为20分钟。做完看看小孩子,已经没有了动静。 判断是急性休克死。 医生的辩护团说,这是常规做法,而且很难预料结果。休克在多少人中,是会有的。父亲说:我好好的女儿,跳跳蹦蹦地走进去,这样没有声音地出来了··· 每看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死亡,总是想,自己将会死在哪一天,身边有没有你。 开车是很小心的。但是不能说,对过的车线,司机一定没有喝酒。曾经在去年的黄金周,报道说:东名高速公路上,一家四口出门旅行。后面的大卡车司机,睡眠不足,一头顶了上来。大火烧起来,就连后座仅几个月的小婴儿也未能幸免。 最后的一刻,不知他们想了什么。 每天疲于奔命,有时一整天开车,简直是不知生死的。 除了这种可能,急病,天灾,都是不知何时就降临的东西。 固然,这是出于对生的留恋。更多的,是不是心愿未遂。 真的想要做些什么,最后要谁握着你的手,是不是都因为,来日方长,所以才看不清楚。 我们的迷惑,不在于没有时间,而是总认为还有那么多的日子,可以去重归于好,或者去缱眷贪欢,还有无尽的风景,等我们去看。无数的人,可以邂逅、重合。 而结果,假如一切只在瞬间,都没有了可能。亲爱的人,你不会不舍我么? 但是还是不会自己去说:其实我一刻不忘。 因为和很多人一样,我还是误以为,自己会长生不老。 下班已是黄昏。去花店买一瓶液体肥料。看货架上,已经有秋天播种的球根在卖。郁金香、百合、紫花风信子、海胆花···光是看看颜色就很享受。 每年一样的花,人已是不同。 不知你有无感应,此时是否忽然有些心痛。还是,浑然不觉,在吃饭,或是很开心。

Sunday, September 10, 2006

北海道启事

我的一位朋友。人品可以打包票。我给他转个话: 这条信息是留给在这个blog出现过的##姑娘的,其他人请跳过:)事情是这样的,我向往北海道那片广袤的土地也久,今年的休假也是选择了向北方,一个周的时间。机票已经定好。准备背一个包,带着相机随心随性的行走。我看过你的MSN,期待着你可以我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。如果有空,也请去tianya.cn玩。我的MSN是#######。谢谢! 贴一周后我会删除的。

偶尔艺术

一个月前买的音乐会票子,终于到了时间。 国立莫斯科柴可夫斯基纪念音乐院的一些演奏家,来日本访问并巡回演出。因为是亲善活动,国家花了很多的力气来宣传,而且门票是破格地便宜,只为普及音乐,民间友好。 这次表演团的构成,很有意思。一对父子,加四名天才神童。 父子很欢快地上来奏了一个俄罗斯民谣。日文叫作《一百万枝玫瑰》。原曲是崇拜月亮的主题,满月耕地,新月播种,很有俄罗斯民族快活的气氛。 父子都擅长作曲。父亲的乐器是一种三角形的小吉他,叫Balalaika,弦也只有三根,完全靠灵活的手指来控制。儿子是一个高大的俄罗斯小伙子,用的吉他。看他的样子,几乎很难想象他是把俄罗斯伟大女诗人安娜的诗谱成音乐,成为艺术瑰宝的一个伟人。 开心的笑容,感染了听众,使得音乐与大众就在咫尺。 而他们俩,其实是国立音乐大学的教授。 之后他们又演奏了吉普赛舞曲。悠扬的导入部分,和急速的主体部分,两种乐器,各尽其长。 最后一曲也是印象犹深。是父亲去西班牙表演的时候,为当地观众所感染而作,欢快的跳舞节奏,被Balalaika和吉他的音色,得到绚烂的表现。 任何行业,人们总是期待美女的出现。钢琴也是如此。 Elana Tapacoba 4岁习琴,6岁进入莫斯科音乐院中央特别音乐学校,从师于大师。之后得到很多的国际奖项。 从小被奉作“天才少女”,人又生得漂亮,年方22岁,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冷艳的味道,也是难免。 音乐一开始,就不同了。我的座位很好,正是舞台偏左,看得到所有的手势。看她投入在键盘上,白皙圆润的手臂,轻曼美妙。 ------发现寒冷国家的女子,都是雪白的。 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,是天衣无缝的。小提琴的琴手,是年方16的翩翩少年。瘦削而紧张,不同于Elana。合奏的是一向很喜欢的一个曲子,《苔丝的冥想曲》。 背后的故事,又不免要讲一讲。 4世纪末的尼罗河畔,有一位青年修道士,与娼妇苔丝相遇。不管什么时代,什么地方,这个职业总是存在的。而苔丝的入行,却不是被迫,而是被华丽的肉欲世界所吸引。 修道士为了让她改邪归正,决定带她一起经历漫长的旅途,去到沙漠尽头的修女院。途中,苔丝经历了自然的艰险,在内心思考并忏悔,终于到达了修女院。 然而,修道士却堕落了,因为他早已悄悄地爱上了她。 在回到修道院之后,他度日如年。有一天,他对院长告白了心事:“我已经不能没有她的爱了。”当晚他梦到苔丝病故,于是就冲出去,一路奔到那个修女院。 苔丝果然奄奄一息。 修道士的“我爱你”,对她已没有任何的意义。 一起旅行的美好回忆,修道士所说的虔诚戒条,她娓娓地道来,唱道:“天国的门已经打开,天使们微笑着前来迎接我了···” 就这样,她被神的爱所包围,离开了人世。 修道士悲叹:“神啊,你对她做了什么!” 古往今来,圣职者也是凡人。爱欲焚身的不在少数。 这段间奏,是修道士在堕落前,对她说:我在门外等你悔改。然后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内。曲子表现了苔丝的内心活动。前段缠绵难舍,后段崇高华丽,带有宗教意味。 另一位钢琴演奏者Gepren Bacyknhcknn,21岁,得过青少年柴可夫斯基音乐奖。深沉忧郁的表情,看去比Elana还要大些。 Elana适合莫扎特,演绎得轻巧浪漫。 Gepren 则是肖邦和巴赫。肖邦的《华丽的大波兰舞曲》,在他手下,优美,后半部宏大。独奏是个有名的难曲。 非常喜欢他的弹奏,娴熟得近乎疯狂。与其说是表演,不如说,他自己就是沉浸在音乐中、故事中。眼里没有了世界的。 而巴赫的《Air on G-String》,是和大提琴的合奏。 大提琴,一直以来都认为,无论姿态,还是音色,美得象神话。弹琴的又是个卷发帅气的长大的神童,另全场倾倒。 对于艺术等等东西,很有自知之明。 因为真正的天才,是创造。努力的庸才,是模仿。而其他人,只是欣赏就可以了。 我能够欣赏,就算可以了。

Friday, September 08, 2006

向左走,向右走

在很久很久以前,痴迷过电玩。 有一台掌中Game Boy,当时还只有黑白的那种。玩的游戏只有两个。 一个是传统的Tetris,即俄罗斯方块。最单纯而经典的游戏,各种形状的方块,把它们层层累积起来,不留空隙,排满的那一行就会消失,算作分数。如果敢于冒险,可以留一个坑,然后四行一下子消掉,这样分数会很高。 分数的位数是几位不记得了。只知道不久之后,炉火纯青,打穿了所有位数,只有一排9999···。就到了尽头,再无变化。 另一张卡,是风靡一时的Mario,马里奥叔叔。一顶野球帽,一撇小胡子,鬼鬼祟祟的表情。记得它的分数,是吃一个圆溜溜的小花蘑菇去赢得。马里奥叔叔的腿很短,总是追也追不上。那个也曾经打得不思寝食。因为当时还没有记忆功能,一旦关掉,前功尽弃,又必须从第一关打起。 马里奥很有人气,以至于后来推出了坏马里奥。更加心怀鬼胎的一张脸,却是好玩得很。 后来又买了一架任天堂的Fami-con。主要玩一个Donkey Kong的游戏。主角是一只大猩猩。玩得好,会有一只扎着金色马尾辫的女猩猩来作伴。敌人主要是戴着头盔的鳄鱼,只可以跳起来踩,不可以被它顶个正着。还有是穿山甲,可以拎起来砸,也要小心不被它的尖嘴巴戳到。 女猩猩的武器是辫子,转得生风。所向披靡。 如果不慎,猩猩会变成鳏夫或者寡妇。“鳏夫出蛆,寡妇开花”,玩着游戏,想到这些老话,笑得忘乎所以。如果多得点分数,还可以把情人从一个大木桶里救出来,照旧结伴前行。 当时最好的游戏房,在伊势丹顶上,吃钱比买衫还快。 拿手的是对打。拳打脚踢。很多按钮的组合,可以使出意想不到的绝招,看客常常围了一大堆。单纯地靠力气,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击倒在地,并嘲笑着数: 一,二,三···是件极过瘾的事情。现实中恐怕一辈子都体会不到。 还有打得最好,几乎可以免费的,是赛车。没有驾车执照的时候,开得比现在好。也许是本能的条件反射,知道危险的代价之后,就有了旁骛。 玩游戏的岁月,挥霍着青春。以为来日方长,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正经事。 不是玩物丧志。应该说,是没有志,才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,要和谁过着未来的日子,是不是愿意脚踏实地地生活。 在长大之后,又发现我们概念里的正经事,就是用来吃饭的事。而自己一直认为,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以感性去看世界的人。那些个心潮澎湃,早已钝然。敏锐的感觉,也渐渐磨成光滑。 而我还是顾自以为,一切的一切,都象游戏机上那个Reset的键,轻轻一按,就可以回到从前。 忽然想起一部电影,是迈克·道格拉斯的《The Game》。 他是一个富翁。应有尽有。在他生日之际,好友们和太太约好送他一件珍贵礼物。 礼物还没有收到,忽然他的周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故。公司倒闭,身无分文。太太和朋友都对他视同陌路。还不时地有人要他的性命。于是他弄得狼狈不堪,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,周围响起了欢笑声,所有的人,合作演了一场戏,只为了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。 是的,如果一切只是梦一场。如果分手只是演戏。如果所有选择,就像电玩上的A course和B course ,那么,人生是不是就不那么珍贵了。

Tuesday, September 05, 2006

天堂鸟

在中国的酒店,看到一盆昂贵的插花。 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由来,甚至只当是一个随便的摆设,不经意就过去了。 没有人看的花,是寂寞的。 所以一定要来说一下才心安。 是叫天堂鸟的花。日文名“极乐鸟花”。英文是Bird of paradise。青色的花苞,展开黄色的花瓣,最中心是亮紫色的花蕊。都是尖尖的形状,远看就像展翅的鸟。 花的颜色和外观,都象极了非洲丛林里的极乐鸟,鲜艳的羽毛,夸张的求爱舞蹈,使它有了这个名字。学名叫“风鸟”。 热带的动物,大多生得美丽。因为喜欢动物,所以看过很多图鉴。 单单是个求爱,对于动物来说,就是一生最大的拼搏了。常常觉得动物生存的目标很明确,留个一男半女而已。所以它们也就竭尽所能,去博得雌性的欢心。近乎可笑而狂热。 “肩挂风鸟”------雄鸟的翅膀,展开成为圆形。深青色,有着油油的光。一边啪啦啪啦地扇个不停,期望引起雌鸟的注意。 “吹流风鸟”------额上有两根长长的羽毛,象京戏里面穆桂英的角,交错挥舞,去撩雌鸟的脸。 “大风鸟”-------雌鸟非常不起眼。但是雄鸟色彩斑斓,背上是粉红,肚子是黄色。会优雅地展开它的翅膀。 “短尾簪子风鸟”-------黑色的羽毛,就像一条裙子,让它膨胀,头上有黑色的冠,脖子下面为金色。引吭高歌,痴情几何。 “鳞风鸟”-------一边有节奏地摇头,一边拿翅膀作手,招着雌鸟,叫她过来。 趁她不备,把她一把拢入怀里。 “比翼鸟”-------有装饰性的羽毛,橘黄色。肚子却是鲜亮的白色。看着几乎不象鸟,倒像水彩画。 “大鳞风鸟”------大幅度地摆弄羽毛,并发出奇怪的声音。雌鸟还有些搞不清路数,雄鸟就爬到她背上去了。 “金蓑风鸟”------羽毛复杂得不象是一只鸟,口中是荧光的绿色。身体不停变化。并很勤劳地把四周打扫干净,扯去讨厌的叶子,做成一个舞台,台后铺好睡床。 看这些鸟的举动,发现世间的男人是差不多的。 不解的是,为什么动物都是雄性好看,就连狮子,也是雄狮才有威武的鬃毛。为什么人类却是女人美丽呢。 男人也介意秃头和肚腩。只是男人生性就是不要好的,而且比较馋,且懒。并贪得无厌,有了身边的,还想着别处的。男人只要有可能,是想天下女人都来爱他的。 女人在骨子里,多多少少有些从一而终。至于“一”,是指一个最好的。 所以男女恋人走在一起,男人看着对街美女,甚至走得看不见了,还在目送。女人只看他。他已经是全世界。 我想,之所以女人会比男人爱漂亮,在于人的思想,又高于动物。琳琅女人,美目倩兮,顾盼生姿兮。吸引了很多的异性,然后女人看着他们争夺自己,最终女人走到众人面前,点了那个早已心许的人的名。-------几乎所有女人都会有这个梦想。 女人收到不屑的情书。会给谁看?不是心腹女友,是自己喜欢的男人。因为有种本能,要去撩拨他的斗争心,笑说:大家爱我,我却只爱你。让他觉得自己的爱情是种珍贵。 想到《围城》里面,孙姑娘红着脸,给方鸿渐看别人的情书,嘴里一边说:这种人真是无聊! 而方鸿渐真的就钻了圈套,生起无名妒火。所以这个小妮子,还是有些手段的。作者钱钟书与太太恩爱到白头,不知从哪里体会这许多的男女心理。 说回来,外貌终是会变化的。比如皱纹、色斑、垂、肥。牛顿说是地球引力所致, 一直以来,追求一种心心相印,因为这样的对方,在大千世界里,不会很多,也不会没有。有时候遇到了,也不觉知。要等回首。 但这种爱情,的确是存在的。我的一生,也就信于此,困于此。

Saturday, September 02, 2006

鳳仙花

在奥林布斯的宫殿,神仙正在举行宴会。 饭后的纪念品,是黄金的苹果。不知怎么回事,苹果少了一个。于是有一位女神成为嫌疑对象。 女神被追放。其实她是无辜的。 为了表白自己,她在大地上狂奔,寻找真正的犯人。头发散乱了,气力用尽了,还是没有找到,自己却先精疲力尽而死。并把自己的尸体变作一株凤仙花。 小时候应该都有过玩耍的记忆,凤仙花的种子,象一个尖尖的袋子,一触到就会弹开,好象是在诉说自己的清白“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拿”。 凤仙花是8月31日的生日花,钓舟草科的一年草。原产于印度、马来和中国。英文名叫Garden balsam。日本也是沿袭中文的名字,并有别名叫“爪红”。因为杨贵妃曾经用来染过指甲。 唐明皇对她的钟爱,直到倾了城倾了国。 有时候我们对一个人,长久的无法解释的迷恋,想不出究竟。只要放下,一切都会不同。也知道这个道理。但是做不到。 有人把这些归结于前世的纠缠。也只有这样的解释了。 凤仙花,给人感觉是种很乡土的花。因为花开在叶间,如同芝麻花,不太显眼。乡下的外婆,在门前围了一个小小的栅栏。我们小孩子会去偷来染指甲。上色其实不容易,需要好久,染出来也只是淡淡的粉。 染红了指甲,去诱惑着爱人,却又很奇怪的,有这个花语“Touch me not”-----不要碰我。种子轻轻一碰,就会打开的缘故。 象我们年少时笨拙的爱情。为他悄悄地美丽,而到了真的面对他的时候,又不敢。矫情的岁月,几乎不能相信那曾经是自己。 有一天,我们长大了,肩上多了责任。我们的爱情,也不止关系到自己。而我们终于学会坦荡,说“其实我一直都在爱你”。 但是来不及了------30岁的时候,我们觉得20岁的爱情还来得及,今年觉得,只要是去年,都还来得及。 当时都说“来不及了”。过后看看,其实要爱一个人,什么时候都还来得及。 坐在这里,是周末的清晨。时值晚夏。 整个夏天,院子里的花开个不停。再过一阵,叶上会有露水。再下去就是霜。雪。 一年就是这样飞快的。如此的驻足不前,却又去抱怨光阴荏苒,许是不想面对自己的安于现状,其实只是心也灰了,意已阑珊。 于是闲来写道“你不张开双臂,我怎么扑进你的怀里?” -------我们忘了,自己也是有着一双臂膀的。